當秦雅芙跟周佳妮坐在咖啡店裡喝著果汁,聽她把話說完後,竟是一臉的漠然,甚至抿了口果汁,砸砸嘴巴,搖頭道:“這家果汁肯定不是現榨的,顏色不夠新鮮不說,而且口味也不怎麼好。”
“想什麼呢?我在這兒喋喋不休半響,合著你一句沒聽進去啊?”周佳妮不滿地質問道。
“聽進去了,也聽得挺清楚的,只不過,”秦雅芙抬頭直視著周佳妮,微微笑道,“可問題是,你希望我有什麼表現?替他去喊冤告狀呢?還是拍手稱快?又或者,跑去他家安撫一下嗎?我們,現在連朋友都算不得,也就這樣吧,自己的路,終歸要自己走下去。
能夠從哪兒跌倒,就從哪兒爬起來最好;如果做不到也沒關係,大不了離開這個傷心地,另起爐灶,重新開始嘛,現在這個社會,畢竟是注重能力的社會,只要他肯放下臉面,從頭打拼起,憑他混跡這個行業多年的經驗,應該不成問題。”
秦雅芙說得輕描淡寫,卻也是口不對心的,道理是那麼個道理,但她的心裡還是有著些許擔憂的,總覺得,事情只怕是要比人們看到的複雜得多,單從上級領導嚴格保密,對蘭海軍離職的具體問題一概不透露來看,她倒是懷疑,是不是董事長還是給蘭海軍留了面子。
可這種事,秦雅芙委實不願意再多摻和了,她早已不是“金色麗人”的員工,她可以不擔心工作上的避嫌問題,但私人關係上,才最是說不清楚的呢。
憑秦雅芙對蘭海軍的瞭解,那也算是一塊堅韌不拔的頑石了,只要他想,肯努力,這個跟頭摔下去,他應該還是爬得起來的。
再怎麼糟糕,這裡也是蘭海軍的第二故鄉,大不了他轉戰家鄉,或者,另外開闢個市場,再次重新開始,也未嘗不是好事情。
“說的也是哈,看來還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呀,我們身處其中,在這裡工作得久了,自然而然地就對這裡有了依賴,以至於一聽說被掃地出門,就有種不知所措地窘迫,好像天都塌下來了。”周佳妮嘆了口氣,“那句老話說得好,人挪活樹挪死,我們在這裡替蘭總怨天尤人,或許沒準兒,人家早就想好了退路呢。”
蘭海軍的退路是否想好,秦雅芙不知道,但是,單從他離開“金色麗人”的方式來看,他走得可不夠灑脫,至少是有著措手不及的無奈吧。
周佳妮原也只是因為秦雅芙從前跟蘭海軍的關係很好,才會特意告知此事的,既然秦雅芙都表現得不在意,她也就住了口。
擺明立場歸擺明立場,可秦雅芙跟蘭母之間曾有過的感情不能在老人一過世就全部了結掉。
在蘭母燒五七的時候,秦雅芙和母親,在林子航的陪同下,還是去了蘭家。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當秦雅芙敲了半天門之後,開門的卻是個陌生的年輕男人面孔。
“都說了,這裡現在是我家,原主人去了哪裡我不知道!”男人擰著眉頭,滿臉的不耐煩,看樣子,他已經不止一次地回遭遇這類問題了,所以,不等外面的人問出口,就先做出了回答,他雙手合十,朝著眾人拱了拱,“拜託各位,別再來煩我了行不行?我上夜班才回來,要睡覺呀!”
秦雅芙瞪大了雙眼,一時愣住。
“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到了,請見諒,”很快反應過來的林子航表現得頗為禮貌,上前一步,扶上妻子的肩頭說道,“不過還是要麻煩你告訴我們,他是哪天搬走的可以嗎?我們找他有急事。”
林子航皺著眉頭,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
“五天前。”對於林子航溫和的態度,男人一時不好翻臉,語氣倒是不再強硬。
“這麼說,他是連家電都沒帶走了?”秦雅芙順著門縫往裡面掃了眼,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如果不是面前的男人態度那麼惡劣,秦雅芙差點兒以為蘭海軍是在跟誰惡作劇呢。
“沒有,他什麼都沒要,就是著急想要現金,所以,價格也不是很貴……呃,當然,現在房子已經過戶到我的名下了,你們不能再去提醒他賣便宜了吧?”
男人是個心直口快的人,隨口就把自己撿到個便宜的事說了出來,可也馬上後悔地捂住了嘴巴。
林子航一臉嚴肅地搖搖頭:“不會,這事與我們無關,不過,你能告訴我,你是透過什麼途徑得知他要賣房子的嗎?”
估計面相好,應該是個絕對的優勢吧,林子航長得不難看,也就頗有人緣,當他不板著臉,甚至特意跟人家溫聲細語地講話時,很容易讓人沒有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