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案子發生後,因為技術等多方面原因,才會造成今天的後果,好在一切都理清了,其實大家應該算是鬆口氣了。”鄭好咳嗽一聲,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也該做個總結了。
“雖說辛苦大家跑這裡一趟,可總算能夠查明真相,讓冤情得以昭雪,各位,咱們該打道回府了。”
鄭好才是真正得以放輕鬆的人呢,這個案子,從最初交到他手裡,到調查取證,再到策劃實施的整個經過,每一步的行進,都有著諸多不可知的變故存在,他的運籌帷幄,可算是煞費苦心了。
聽了鄭好的話後,秦素梅知道一切都算是塵埃落定了,咬著嘴唇忍不住望向癱坐在地上的杜父,鼓了半天的勇氣問道:“他,他會判多少年?”
面對自己的前公公,儘管知道了他曾經做過的事連累自己揹負罪名多年,可秦素梅依然恨不起來。
在她心裡,老人家還是當年在那個家中唯一待她好,把她當女兒一樣呵護的人,即使因為婆婆的兇悍,和前夫的蠻橫,他能給予的不多,可身處那樣一個環境當中,能夠給她哪怕一丁點兒希望的人,不也是天使嗎?
“這個我也說不好,不過,你要相信法律的公正性。”鄭好隱約感覺自己的這番話說得有些蒼白,可是,還能怎麼樣呢?不錯,當初這個案子,警察辦案有不走心的地方,可是,這三個畏罪潛逃的人就沒責任了嗎?如果他們不是急著逃走的話,是不是杜澤就不會死了?
杜澤不死,也就沒有命案的發生了,只不過,家暴還會不會繼續?不用說二十幾年前,就包括現在,法律越來越健全,甚至電視、網路已經普及,各種新聞和資訊已經很容易就被人們挖掘出來,但家暴的問題還不是同樣存在?
警察不是不想管,而是報警的人本就在少數,調查取證也可以做,可之後呢?家暴的罪不至死,哪怕鬧得最嚴重的,把人抓起來了,可還有被放出來的一天,那些喪心病狂的施暴者,本身的價值觀就已經扭曲,他們會因為政府的幾句說服教育就放下傷人的手嗎?
因為被管教過,釋放後,變本加厲的多了去,還真是不出人命,誓不罷休啊。
可惜,這話要怎麼說?
鄭好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他不想悲觀面對世人,可是,做警察久了,心腸還是在不知不覺當中變硬,在他眼裡,一直都覺得壞人多過好人,而且多的還不是一星半點。
話已至此,眾人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自是點頭答應著走了出來。
推開屋門,脫離晦暗的屋子,外面明媚的陽光爭先恐後地撲面而來,一時間,刺得人的雙眼微微泛酸,剛剛哭過的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秦雅芙不自覺地伸直手掌遮在前額。
林子航似有心事,看到秦雅芙的舉動,才算反應過,忙把人摟過來,將她的頭按進懷裡。
秦素梅已經恢復了些平靜,左手自然而然地跟徐威握在一起,本就是生死同命的鴛鴦,卻兜兜轉轉、亡命天涯地繞了一大圈兒,在最後幾乎做好了赴死準備的時候,得知原來一切不過是命運跟他們開的一個玩笑。
縱使這個玩笑並不好笑,可沉冤得以昭雪,誰又能說,這不是好事一件呢?
錢友一隻手圈著小妻子,扶她站到陽光下之後,忽然頓住腳步,輕咳一聲,在吸引來眾人的注意力後,微微笑著指了指懷裡的厲蕾,得意地對徐威和秦素梅說:“還沒正式介紹呢,這是我的妻子厲蕾。”
“恭喜呀,老錢!”秦素梅的目光望向厲蕾,孕婦的臉上洋溢著無需掩飾的欣喜,即將為人母的韻味晃得人心發顫。
秦素梅算不得小氣之人,可是,終究因著自身的缺憾,令她的笑容裡多了絲苦澀。
錢友不知道徐威和秦素梅這些年過得如何,想當然地抱了抱拳:“多謝!說起來咱們那些同學,我都沒敢聯絡過,只知道芷竹過得還不錯,再就是你們了,你們的孩子……”
“哦對了,說起來,這個笑話再大,也是我和美美的事,你怎麼也跟著我們躲著不敢見人呢?”徐威想起錢友之前惶恐的樣子,也正好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