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錯了，如果給我重新開始的機會，我一定不會再犯這種錯誤，可是如果你們非要把我們怎麼樣的話，我也不知道以後還有什麼臉再見家裡人了。”
小菲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聽秦雅芙說了這麼多，越發感覺求情已經沒有意義，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爭取，只好把自己沒辦法面對的痛苦說了出來。
秦雅芙沒吭聲，再次看了看低頭坐在地上的玲子。
似乎感應到秦雅芙的目光，玲子抬起頭，眼神已經平靜了些，她不太情願地挑了挑眉毛，冷笑道:
“我是教唆犯，沒權利要求改過自新，你們願意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不過，說心裡話，小菲的確是我臨時起意，抓到的同夥，她什麼都不懂，傻乎乎地跟著我折騰，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們能夠對她網開一面……”
“包括法律懲處，真正的目的都是讓人記住教訓，確保不用再犯同樣的錯誤，所以，看在雅芙的面子上，我也沒想好怎麼處罰你們呢。”
蘭海軍終於鬆了語氣，他揉胸口的手已經放下，表情恢復了以往的嚴肅，態度認真地說:“如果你們從現在起，不再動歪心思做事，我可以考慮暫不追究，可是，以後……”
“不會再有以後了！”玲子已然聽明白蘭海軍的意思，她原本看蘭海軍一直冷冰冰的樣子，以為沒了機會，所以剛才才會一時衝動，恨不能鬧個魚死網破，及至秦雅芙說動小菲之後，想不到竟然間接讓蘭海軍改變了主意，這使心思靈活的她重燃希望，急忙表明心意。
“是嗎？這不會是你不得已而為之的權宜之計吧？”一直抱臂守在門口的許婉瑩冷聲問道，這姑娘的態度轉變得這麼快，可委實讓人放心不下。
聽了許婉瑩的質問聲，玲子的神情不由得閃過一抹淒涼，她苦笑道：“這畢竟是觸犯法律的事，一時被鬼迷住心竅就夠可悲的了，難得能夠得到你們的諒解，我也該悔悟了。”
“你若真的這麼想，也不枉雅芙對你們的一片信任之心。”蘭海軍背起雙手，深深嘆了口氣，望向秦雅芙的目光裡滿是讚許之色，“今天如果不是有雅芙在，也許我們的東西會損失掉，但同時，便也造就了你們不可饒恕的罪惡，說起來，我也不敢想像那將是個什麼樣的局面呀！”
“是啊，我們雜誌社以前做過一期專門針對少年犯的訪問，當然，你們算不上少年犯了，年齡比他們大，但是坦白說，你們的心智並不比他們成熟，這中間些微的差異，也就在於你們遇到了好人。”
許婉瑩見縫插針，適當地加了點兒料：“而且，他們當中有好幾個都說，如果第一次誤入歧途時，有人拉一把，他們絕對不是心甘情願走到那一步的。”
玲子聽了，垂頭沉思片刻之後，默默站了起來，走到秦雅芙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姐姐，對不起，我剛剛對你的態度不好，還差點兒傷到你，請你原諒，還有今天的事，謝謝你！有你的點醒，我們就當吃一塹長一智了，來日方長，不管以後遇到什麼，我們都不會再犯糊塗了。”
“是啊，謝謝姐姐！”小菲受玲子影響，也跟著走過來，比她更為虔誠地朝秦雅芙鞠躬。
“別，別，你們別這樣！”秦雅芙不好意思起來，她心裡明白，不管這兩個小姑娘以後會怎麼樣，至少現在她們悔過的心是真誠的，能夠有此收穫，也算不錯了。
“好了好了，今天的確是你的功勞最大，所以，你受得起。”蘭海軍寵溺地抬手拍了拍秦雅芙的肩，柔聲勸道，他似乎忘記了人家之前對他的嫌棄表情。
秦雅芙的嘴角抽動，有外人在場，也不好太不給蘭海軍面子，只是往旁邊挪了兩步，就勢坐到了椅子上，隨後才微笑著抬頭望向他：“蘭總，時候不早了，你有什麼打算？”
“今天的事，到此為止，婉瑩，收起你新聞工作者的熱心，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至於以後的路，但願我們不是放虎歸山，縱容了你們的過錯。”蘭海軍先是警告許婉瑩保守秘密，隨即眼神凌厲地盯住兩個小姑娘。
“明白了，謝謝蘭總給我們機會，以後歡迎你們能夠常來這裡監督我們。”
此時的玲子的確是發自內心的感動了，這份被人關懷、理解和幫助的滋味讓她熱血沸騰，能夠不被揭發，就意味著她們還可以留在這裡繼續工作，且又不被人指責，更沒有更為嚴厲的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