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當然最好,以後可得注意了,這麼折騰,多受罪啊!”劉佳年盯住袁赫低垂的眼簾,神情依然是關切的。
眾人聽得雲裡霧裡,總感覺劉佳年意有所指,卻又不得重點。
誰都沒有注意到坐在袁赫旁邊的蘭海軍臉色凝重起來,他快速眨著不大的雙眼望著劉佳年,若有所思。
“喲,味道還真不錯!周總挖人的手段可不一般呢!”王濤夾了筷子轉到自己面前的菜品了品,徑直打破有些沉悶的氣氛,對林子航說道。
“子航,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做這道招牌菜的廚師原來可是自己開小館子的,不過,他家的地點選得不好,又不會經營,生意差,為人脾氣又大,不怎麼會變通,想不到,這麼個人才竟然被周總給尋到,看來,他可是費了番苦心啊!”
“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那小子,賊著呢,長了個狗鼻子,哪裡有香味兒,他就往那裡跑。”
林子航對自己的死黨向來不客氣,即使背後也不顧忌,大咧咧地說出其過人之處。
作為一個好的經營者,最關鍵把握的兩點,一是能找到有益於他生意發展的最合適人選,二,更為重要的便是,他得有一套獨特的挖人本事。
周闖為達目的,所用方法就不是常人能想得到的,但同時,卻絕對能打動人心,當然,一切又都是合理合法的,這就是他從父親手裡接過飯店後,生意越發紅火的主要原因了。
“哈哈,你這話說得話糙理不糙,倒也是事實,來,咱們為周總給咱們提供這麼優雅的環境,完美的菜品,走一個!”王濤哈哈大笑著也提了杯酒。
“無所謂喝多喝少,咱們今天就是圖個樂呵哦!”劉佳年僅僅抿了一口果汁,便放下了杯子,她對各家屬都不準男人們喝酒的問題不以為意,所以,乾脆不讓大家為難。
眾人也就都點到即止了,只有一向唯劉佳年馬首是瞻的袁赫有些不尋常,他在灌了一整杯白開水後,神情就有些壓抑,使眼色招呼服務員給自己倒滿酒,並在王濤的號召下,一口悶掉,隨即再次朝服務員晃了晃手裡的空杯。
善於察言觀色的服務員望向劉佳年,用眼神徵詢她的意見。
劉佳年對袁赫無視自己的話,並不當回事,對服務員點點頭,默許了袁赫的要求。
不過,劉佳年還是在服務員倒上酒後,朝著眾人嫣然一笑:“看到沒?袁赫的酒量向來千杯不醉,倒是喝水反而更吃力些。”
秦雅芙怎麼聽,怎麼感覺劉佳年說袁赫的語氣有種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味道。
再看袁赫,笑得頗為勉強,比起剛進來時的神色難看了許多,應該還是劉佳年的話說得讓他感覺彆扭吧。
“各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喜歡跟你們相處嗎?”劉佳年收起笑容,不再理會袁赫,很認真地說。
“商場中,爾虞我詐,在所難免,可是,在跟幾位的接觸中,讓我看到你們北方人的坦率、真誠,非常難得,也讓人安心。
現在已經是年末了,我準備回家去過年,最近幾天我就出發了,很感謝這大半年的時光裡對我的關照,今天算是個話別,以後再聚,就得明年了,所以,我在這裡提前給各位拜個早年,祝事業順遂,家庭幸福,家人康健!”
難得今天劉佳年從一開始就放下平時風風火火的女強人形象,始終保持著溫婉、柔和的講話方式,說得大家都很動容。
亦令唐曉蓮頗為感觸,再加上她今天本就比較活躍,所以隨口問道:“還沒到元旦呢,劉總這麼早回去,看來是思鄉心切了吧?”
“思鄉心切?嗯,這個詞用得好,我還真是想家了,出來這麼久,該回去看看了。”劉佳年說到後來,隱約流露出落寞的神情,目光無焦點地望著桌面輕輕嘆息,“心似浮萍,無根飄飛,總得靠靠岸,才踏實些嘛!”
秦雅芙想到剛剛劉佳年提到她的女兒,猜測她這是母愛氾濫了吧,但是,將心比心,如果讓自己跑到遙遠的地方工作,連著半年見不到孩子,肯定得瘋了,所以,她的憂傷倒是可以理解的。
袁赫卻是對劉佳年的話,觸動很深,抬起頭望了她一眼,卻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不由得有些鬱悶,低頭看看手裡杯中微微盪漾的水波,終是再度被絕望和乏力感所擾,什麼都不說地,再次灌了一杯酒。
“大家都在說著酒不是個好東西呢,你可倒好,還喝上癮了?”劉佳年側頭望著服務員給袁赫倒上酒,毫無阻止之意,卻還是口頭上責備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