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過年好!”王梅梅看到走出來的秦母,一如從前地用含糖量極高的嗓音,親切地問候道。
秦雅芙和姐姐、嫂子自然也要給王梅梅、許浩然拜年,秦父同兒子、女婿也迎出來,跟許浩然相互問好。
“寶貝兒快拜年!”王梅梅跟眾人打過招呼後,立刻指揮身邊的兒子許帥向大家問好。
要說許帥長得不錯,模樣隨了母親五分,父親三分,總體也是個俊俏孩子,靈活的大眼睛骨碌碌轉著望向眾人,很是討喜,他在聽到母親的話後,當場跪到地上,給秦父秦母磕了兩個響頭。
這一舉動嚇得秦母慌忙彎腰去攙扶,可那孩子卻固執地保持原姿勢不變,低著頭,嘴裡繼續說著拜年話。
秦母有些發懵,扶著孩子的肩頭商量道:“好孩子,你快點起來吧,這地上怪涼的……”
“媽,發紅包呀!”秦雅顏一見許帥不肯站起來,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哦,好,好!”秦母的嘴上應著,可心中難免彆扭,要說給孩子壓歲錢是一定的,她本也預備了他的一份,雖然這兩年的正月王梅梅都沒有帶孩子過來,但她還是會在見到弟弟時,讓弟弟捎給孩子的,這是做姑姑的一份心意,原是無可厚非的,只是剛剛被他這麼一鬧,一時懵住,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竟會使出如此直白的方式來要錢。
這時的秦氏三兄妹也主動把壓歲錢放到了許帥的手裡,總不能再等人家給平輩的他們下跪吧。
許浩然羞得滿臉通紅,雙手亂搖,不肯收他們的錢:“小孩子不懂事,你們別跟他計較,你們平時對我們的接濟就夠多了,尤其子航的錢,到現在我還沒還上,怎麼能再要你們的錢呢?”
“拿著吧,小舅舅,”秦雅顏的神情明顯帶出不悅,卻不想讓許浩然難堪,只是盡力心平氣和地勸道,“雖說我們跟小帥是平輩兒,但我們都是成家的人了,送給弟弟一份壓歲錢也是應該的,你再推讓反而太見外了。”
“是啊,浩然,收著吧,這是孩子應得的。”秦母心疼弟弟,不希望許浩然心裡不舒服,也勸了一句。
“唉,這孩子被慣得不像樣子!”許浩然長嘆一聲,明明心中鬱結,卻不好在姐姐家裡跟妻子翻臉。
“小叔叔,咱們出去玩兒吧。”林子航看出許浩然眼裡的尷尬,想到他一個大男人窩囊成這樣,委實替他不值,便朝秦嘯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帶許帥出去,秦嘯只得不太情願地拉了拉許帥的衣袖。
秦嘯對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叔叔”沒什麼好感,記得去年許帥來家裡時,表現得就不怎麼在厚道,但他最聽林子航的話,既然得到暗示,便也立即行動起來。
“快去吧,好好玩兒,別打架!”王梅梅對兒子說出來的話很接地氣,她這時的風格難得看起來像是一位慈祥的母親。
“嘯嘯,你比妍妍和帥帥都大,可別欺負人呀!”秦嫂子馮嵐記得上次許帥來家裡時跟自己兒子打架的事,心有餘悸,忙叮囑了句,雖然說那次的事不怨秦嘯,但她總不希望在正月裡,再出現是非。
“知道了!”秦嘯畢竟是個心胸寬廣的孩子,他倒也沒小氣到翻舊賬的程度,只要這次好好玩兒,之前的事,他可以不去計較。
打發孩子們出去後,許浩然同王梅梅進到裡間屋裡,跟姐姐一家人坐到一處。
“雅芙,咱們有五年不見了,你更加漂亮了!”王梅梅的說辭老套依舊,不管在任何時候見到秦雅芙,她都照搬原話,誇讚一番。
“我還是老樣子,不過小舅媽的變化可是蠻大的!”秦雅芙不軟不硬地回了句,自從五年前,她離開家後,就不再對王梅梅提供經濟援助了,不能說鞭長莫及那類的空話,她只是從去探望小舅舅的母親、姐姐嘴裡得知,王梅梅對獄中丈夫完全是不聞不問的態度,憎恨其無情,便不肯再予理會。
“我的變化?我怎麼變了?是不是老了?唉!你小舅舅不在家那幾年的日子過得太苦,我也愁得不行,等到他回來了,卻還是很少見著人影兒,要說我老了也是難免的。”王梅梅藉機又抱怨起命運來。
“沒感覺到小舅媽變老啊,倒是更加有氣質了。”秦雅芙看著喧鬧的王梅梅,心中生厭,卻不好直接表露出來,只得違心地說了句假話。
其實,王梅梅哪裡是老不老的問題啊,好好的一張臉,非要化那麼濃的妝,原本還算白淨的臉上,偏又擦上厚厚一層粉,以至失了真純的美感,而且看樣子像是紋了眉,但選擇的顏色卻是純正的黑色,突兀得讓人不舒服,再看看她紅豔豔的嘴唇,笑起來的樣子,委實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