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闞點頭道:“如此甚好,因事關重大,幫主已然定好約會之地,幫主若不親去,務必委託極為可信之人,到時候我會親自帶人前往。”說罷出門而去。
林劍瀾道:“青叔,幾年前的事情我現在大體也有點明白了,此刻你萬萬離不得總堂,不如瀾兒替你走這一趟,年老幫主當日也曾見過我,應該認得。”
林龍青沉聲道:“我不知長安之行是否危險,你的東流雲步功力幾何了?”
林劍瀾露齒一笑道:“青叔可要考考我?”
林龍青見他並不把這些前路不明的危險放在心上,頗有膽量,便也是一笑,道:“那你跟我來。”說罷掠出屋去,林劍瀾急忙飛身趕上,卻是向方錚所住之處急急奔去,見屋內燈光尚未熄滅,林龍青頓時停住腳步,朝著屋門那處使了個顏色,林劍瀾會意,心中卻是一笑道:“我道是如何考校,原來是讓我去聽壁角。”腳下卻不敢放鬆,因方錚的功力也十分不俗,稍有不慎被人揪住,可是大大的尷尬。
見他腳步微錯,步法與自己教時稍有不同,卻剛好避開枯枝衰草,瞬時已到了門外,不由面露微笑,足下也輕輕一輾,跟了上去。卻聽裡面有人道:“張護法,你怎樣看待成大夫之事?”正是方錚的口音。
他們二人站在門外,聽張連濤嘆了口氣道:“唉,說句實在話,我怎樣也沒法相信成大夫會對幫主下手。他一輩子都為匡義幫做事,幫主和曹夫人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就是此次臨行之前,還……唉!”
方錚道:“我無論如何都相信成大夫不是朝廷的人,否則又豈會聯絡江湖中各個門派和禦寇司對著幹?”
又聽一粗獷口音道:“你們這意思不就是說幫主說的是假話?”卻是秦天雄的口音。
林劍瀾想不到寅夜三人在此秘密議論青叔,回頭看了看林龍青,心中暗歎道:“這也難怪,當日成大夫露出他的本來面目,卻只有端木道長、我和青叔三人知道,又不能將端木道長請至此處,實在為難,即便我再複述,各位叔叔伯伯未必肯信。”轉念又想:“這三個和青叔關係極好的都心有懷疑,何況幫內其他人?”
裡面方錚又道:“這幾年幫中實在是不安寧,先是曹總管亡故,幫主在外待了三年,好不容易有了點頭緒,幫主又說成大夫是潛伏在幫中多年的奸細,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實在難以分辨。”
張護法接著道:“幫主心思極其敏銳,我們心裡的這些懷疑,他又豈會不知,難的是我們日後如何與他相處。”
秦天雄怒道:“我是聽出了你們的意思,幫主先是除去了曹總管,又藉故將成大夫除了去,凡是幫中威望人氣蓋過了他的,或者是勞苦功高的現在都不在了,你們怕幫主也瞧著自己個兒不順眼對不對?”
張護法道:“難道秦兄弟不怕?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又該如何?”
林龍青在門外不禁嘿然一嘆:“雖然秦天雄心思粗糙,這話說的倒極為尖銳,在他們眼中恐怕我是變得性情古怪,喜怒難測了。”想到這裡,輕輕點了點林劍瀾肩膀,二人反身飛出數丈,復又走近,卻將腳步是高高抬起重重落下,一步步走了過去。
臨近房門,裡面果然不再有什麼談論之聲,林龍青輕笑了一下抬手叩門而進,見三人悠然而坐,面上俱都未露端倪,方錚起身道:“幫主和小公子趕的巧,我剛煮了一壺好茶,你便到了!”
林龍青笑道:“既然是茶,我可就不怪罪方兄弟了,若是一壺陳年好酒,你們膽敢三個人不請我同品便偷偷喝了,我可是要重重的責罰!”
這幾人中林劍瀾與秦天雄最為熟悉,今日剛到此處,還未拜會,團團作揖後便奔到秦天雄身邊,三人知道林劍瀾經脈已經調通,寒暄了一陣,頗為熱鬧。
林龍青正色道:“今夜我來此並不為了品茶而來,瀾兒,你將晉州分堂之事說一說吧。”林劍瀾便將遭遇萬劍虹夫婦下藥禁閉一事大體說了一下,三人聽完之後俱是面色凝重,半晌方錚才問道:“不知幫主如何處理晉州分堂之事?”
林龍青道:“瀾兒遇到了南海派那小妮子也是碰巧,我們都和萬堂主夫婦相交頗深,他二人也是醫治阿秀心切,若是拿到了金冠褶紋蚌原本不會傷及他們性命。只是瀾兒信中提及的那神秘之人要萬堂主夫婦將他囚禁起來,卻是詭異之至,不知目的何在。”
秦天雄道:“聽幫主口氣,倒並不太責備老萬他們?”
林龍青點點頭道:“想當初萬兄弟有了阿秀的時候,我還去喝過滿月酒。”說罷長嘆了一聲,看了看旁邊的林劍瀾,心思卻回到了阿秀滿月的那天,眾兄弟開懷暢飲,江湖中豪傑聚於一堂,自己酒酣耳熱之時,問二人若自己有子,可願將阿秀嫁與林家,那時真是歡快到了極點。
此時一陣冷風吹過,林龍青方回過神來,道:“成大夫之事已經摺我匡義幫臂膀,萬堂主事出無奈,我又豈能再自毀兄弟之情?既然瀾兒無事,就比什麼都好,若有他日和萬兄弟相逢,我會親自詢問,此時若派人前去,反而有追究怪罪之意,只怕撕破了臉皮,再難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