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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往事如煙 (2 / 2)

王婆道:“我當時是真當他死了,而且母子連心,女兒絕不會不顧瀾兒。豈料女兒聽我這麼說,只搖頭道:‘他沒死,我們會見面的。’唉,我當時就沒聽出來這話的意思,結果,瀾兒九個月能斷奶的時候,她母親一天夜裡,留了個紙條說要出去尋瀾兒的爹爹,就離家出走了,這一走就是十一年多,和她的丈夫一樣,再也沒有了音信。”

林龍青此刻方瞭然為何王婆平日常勸他淡泊名利爭鬥,也不願意讓瀾兒謀求塵世虛名,原來只因她一家人離散都因瀾兒的爹爹動了求取功名之念。

“瀾兒沒了娘,整日的號啕大哭,我只好一門心思帶著瀾兒,也託人到處打聽我女兒的下落,就這樣,慢慢瀾兒長大了,我們一個老,一個小,就這樣日復一日。”

林龍青道:“想不到恩人家竟遭如此大不幸,唉,瀾兒知道嗎?”

王婆道:“我從未和瀾兒說起過,與其眼睜睜的沒辦法找自己的親生父母,還不如告訴他死了,斷了這份念想。”

林龍青道:“此事根源就在那白衣人一人身上,我必定想方設法打探瀾兒父母的下落。”

王婆搖搖頭道:“我並不是求你找他二人。你去匡義幫尋找瀾兒,即便尋到了,你也知道匡義幫高手如雲,哪能讓你這個已經不是幫主的人說來便來,說走便走,即便行事順利,你救出了瀾兒,再回這裡,也要一兩年的功夫吧。”

林龍青道:“不管怎樣,我盡力便是,為何大娘反而說些喪氣話?難道信不過我嗎?”

王婆悽然道:“天地茫茫,找他二人如同大海撈針一般。我已年邁,也不知能否挺得到瀾兒回來再叫我一聲‘外婆’,更別說還能不能聽到我女兒喊我一聲‘媽媽’。我將瀾兒父母的遭遇說給你聽,只是讓你找到瀾兒後將這段往事告之於他罷了。他們一家若是還有再見一面的緣分……”說到此處已經泣不成聲,甚是淒涼。

林龍青也是心內發酸,強笑道:“大娘何出此言,我看您活到瀾兒娶了媳婦沒問題,再給您添一個曾外孫子……”此時他也是喉中哽咽,道:“大娘再勿傷感,瀾兒父母可有留下一兩樣東西,也好他以後尋找認證。”

王婆道:“還是你心細,唉,家裡的東西差不多都賣的精光,只有這幾櫃子的書,我女兒臨走之前翻閱的書我單獨放起來了,你就拿去罷!”轉身從櫃中找出一個木匣,遞給林龍青。

林龍青開啟木匣,又看到被一塊花布仔細包裹,顯然王婆十分珍惜。林龍青仔細開啟,是一本無名詩集,書皮的內側卻工工整整寫著一首小詩,字跡雅緻中透著英氣:

橫波冷凝翠,簪花捲暮雲。且喜藏嬌處,不似廣寒深。

下面的提款則風格一變,用行書寫著:“林霄羽戲做小令相贈愛妻。”字跡錯落有致,疏狂不羈。

林龍青只默默的念著,卻聽王婆在旁邊黯然嘆道:“這是他結婚第二天贈給我女兒的,唉,我女兒閨名翠雲。”

林龍青心道:“這小詩寫的清麗不俗,且暗藏妻子的閨名在內,讀此詩,二人如膠似漆的恩愛情景彷彿就在眼前一樣,林霄羽其人的才華由此可見一斑。”正感慨間,卻見一物從書中飄落衣襟之上,低頭拾起一看,赫然是一枝已經乾枯泛黃的梨花。

桃李幾日芳菲,懷玉蘭,笑春風,繞短亭。千里夕陽殘醉,燕啼鶯語聲。何須促拋金盃,且留情。

江南自古風光好,歷來春到之時便是一年中最為熱鬧的時節,一樹樹粉嫩的桃花、雪白的玉蘭、火紅的山茶、金黃的迎春花竟相開放,嬌豔欲滴。陌上一排排的楊柳此時如同青色的薄霧一般,遮住了行人兩兩三三,有不少官宦此時攜內眷踏青出遊,香車寶馬,衣香鬢影,喧鬧異常,畫船之上也是一片觥籌交錯、絲竹管絃之聲。

此時揚州的齊雲樓上賓客如雲,一片呼喝吟頌,一名店小二正在酒樓門口張嘍著陪笑:“各位官人,實在對不住,今日客滿啦!”原來這齊雲樓是揚州最有名氣的酒樓,且不說裡面的大師傅手藝一手好菜,就是這酒樓中家傳自釀的百年老酒“齊雲窖”也是本地一絕,就是年數少一點的都要十幾兩銀子一罈。煙花三月下揚州,此時正值踏春時節,遊玩累了少不得要找一家好館子打一打牙祭,不少客人慕齊雲樓大名而來,一聽客滿,不禁搖頭嘆氣而去。

那店小二見眾人搖頭離去,便回身取來抹布,四處擦抹。正擦抹間,卻聽得一串銀鈴般的笑聲由遠而近,抬頭一看,卻是三匹雪練般白的駿馬立在眼前,中間那匹馬上正坐著一個少女,年紀約十八、九歲,一身紅衣似火,梨渦淺笑,可能由於剛剛縱馬奔跑,臉上微微發紅。鬢邊斜插著一枝桃花,更襯得她人面勝似桃花。那店小二從未見過這般美麗的女子,只覺得那少女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看著自己,一時間竟看呆了。

旁邊那二匹駿馬上的男子飛身下馬,見到店小二隻是發怔,怒道:“喂!不做生意麼?”店小二猛的回過神來,見那少女已經下馬,其中一名醜陋麻臉男子卻已經將馬拴好。剛才怒斥的那名男子卻又笑道:“師妹又何必在這傢伙身上練功?要是找靶子,我倒願意做你的練功靶子……”那少女輕斥道:“胡說,誰在他身上費勁啦?”那男子又道:“呵,原來是他自己看呆了。嘻嘻!”店小二轉頭再看這名怒斥自己的男子,面如冠玉,只是臉色略顯蒼白,嘴角上揚,有種說不出的輕佻和邪氣。

那名麻臉男子走過來悶聲道:“師妹,馬已經拴好了。”那少女見他過來,故意親暱的挽住他的胳膊道:“大師哥,我們上去!不要理二師哥,他不說好話!”說著便往店內走去。那麻臉漢子頓時臉上一片紅暈,卻更顯得其醜無比,那個少年則咬著嘴,臉故意撇向一邊,低聲道:“哼,你別得意,小師妹只不過藉著你跟我慪氣罷了,也不看看你那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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