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二秦檜葉楓,已經是兩天以後了,這時的西門慶處理完了許多雜事,又一次做好了遠行的準備。
看著二秦檜葉楓的人頭,西門慶不由得微笑欣賞道:“不虧是用鹽漬透了的,便是不做任何防腐處理,也能更幹更爽更安心。不過——如果水份能再豐潤一些的,別顯得那麼枯槁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說著,西門慶將人頭輕輕擲回匣子裡,吩咐道:“等他一大家子團圓了,就給裴宣院長送過去。這兩天這傢伙被眾多報紙炒得火熱,多少老百姓望眼欲穿,扳著手指頭等巡首遊街的日子開眼界呢!”
左右答應一聲時,西門慶已經扳鞍上馬,絕塵而走,心中自嘆:“唉!還真是勞碌命啊!”
一路北上,意外地碰上了岳飛率領的一隊輕騎。見了西門慶,岳飛稟道:“大軍行得慢,呼延灼、林沖等諸位將軍心上記掛著山長鉅野城之變,小子也等不得,因此便自告奮勇討了令,引一隊人馬先來哨探哨探,沒想到卻在此處碰上了山長——山長,您這是走得慢,還沒回到鉅野城嗎?”
西門慶聽了大笑,心說山長我走得再慢,還是又給你滅了一個宿敵,否則將來之事,真未可知也——岳飛被西門慶笑糊塗了,聽西門慶左右衛士一說才明白過來,於是喜悅道:“原來山長已經撥亂反正,收拾了奸黨,倒讓小子白擔了一番心思!”
憂心既去,好奇心又起:“山長這是往哪裡去?”
西門慶悠然道:“往薊州九宮縣二仙山紫虛觀,看望一個很老很老的老前輩,老朋友。”
岳飛興致勃勃地再次自告奮勇:“小子護了山長去。”
西門慶笑道:“帶你去倒也無不可,只不過——我引個千人隊拜山,不象是看望,倒象是威脅去的了!”
岳飛瞪大了眼:“什麼話?山長縱然低調,也是一國的元首,行恁遠的路,難道連些護衛都不帶嗎?老前輩再挑理,也不能怪罪吧?”
西門慶悠然道:“鵬舉說得在理啊!便是怪罪,也沒辦法了!趁著天光,大家走起!”
眾人答應一聲,亂抖嚼環,追隨上了西門慶前進的腳步。
這一日,二仙山已經在望。
西門慶把岳飛一軍安頓在山腳下,隻身上山,臨行前留了封火漆封好的書信給他,吩咐道:“這是我身為轉世天星,在人間界最重要的試煉——如果三天後我沒回來,鵬舉你不要尋我,火速帶這封書信去見呼延灼將軍,休誤了大事!”
岳飛接了信,滿面沮喪:“我就不能護衛山長一起上山嗎?”
西門慶笑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責任——我要去盡我的責任去了,你也要盡好你的責任。”
岳飛將書信小心揣起,鄭重敬個軍禮,斬釘截鐵地道:“是!”
西門慶還禮,轉身上山,再不回顧。
故地重來,舉目皆舊,好象時間在這處世外桃源凝滯了,讓行走在其中的西門慶油然而生失神之感。
西門慶向山頭雲深不知處盯了一眼——這幾年,他帶著毀滅與秩序的銘印,穿越血海骨獄而來,無數殘魂用詛咒和死亡讚美著他——如此經歷,早已將他心志錘鍊得堅如鐵石,偏生此刻在此地搖撼起來,不用問,若不是此間的主人暗中施加了影響,西門慶把自己的姓倒寫。
“真是太不友好了!”西門慶心神一凝,什麼多愁善感都被他排遣於腦後,無念無慾,一身輕鬆自在,繼續緩步上山。
山上紫虛觀松鶴軒中,一個老和尚“咦”了一聲,向對面的羅真人嘆道:“此子威勢已成,再非池中之物,只怕道兄今日要失望了!”
羅真人面色不動,只是稽首道:“無量天尊!”
這時的西門慶,已經悠閒自得地來到了紫虛觀前,一腳踢在門板上,大呼小叫:“葫蘆娃,我又來了!快來開門,否則就跳牆進去了!”
“別吵別吵!來了來了!”一個小道童把觀門開了,伸出頭將西門慶相了一相,噘了嘴道:“你管誰叫葫蘆娃呀?”
西門慶理直氣壯地道:“你不是羅真人用葫蘆變出來的嗎?”
話音未落,小道童臉色劇變,身形飛快地縮水著——最後“啪?”一響,一個青葫蘆滴溜溜掉落於地,只留下一襲青佈道袍。
西門慶反倒有些傻眼,撿起青葫蘆看了又看,搖頭道:“原來還真是葫蘆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