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揚了揚下巴,道:“你所查當年敏德太子的脈案,告訴太醫令聽聽!”
“是。”沈七應諾,拿出一個小冊子,念著當年太醫令記載的脈案,然後翻開另一頁,道,“這一頁是長安王的脈案。”如此唸了一遍,竟和敏德太子臨死前的脈案有八分相似。
這樣巧妙的驚人相似,終於讓太醫令的臉‘色’垮了下來。
我怒道:“你還不快給本宮從實招來,你也知自己年事已高,難道想晚節不保嗎,你若好好‘交’代了當年的事,本宮便不予追究,你若不肯說……長安王的死到底是因為中毒,還是你這個太醫令的誤診,本宮倒要和皇上好好說說了!”
太醫令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幾乎匍匐在地,許久,他才嘆道:“娘娘,說實話,老臣真的是佩服您,您這樣的手段,哪怕是當年的皇后娘娘都不曾有過,呵呵,話又說回來,若當年皇后娘娘在敏德太子死後,也如您這般雷厲風行,恐怕老臣早就……哪裡還能有之後在太醫署風光的這些年!”
我冷冷的看著他,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你可以都說出來了嗎!”
太醫令道:“不錯,敏德太子所中之毒,和長安王所中之毒,有九分相似。”他眯起眼,娓娓道來,彷彿又回到了那時年月,“那天,是我當值,卻忽然接到訊息說大皇子突發疾病,我當即過去問診,卻發現大皇子有中毒的症狀,得知他只是在風地裡吃了半塊糕,我就試了一下剩下的半塊,但並沒有發現有毒,可是除此之外,大皇子其餘什麼都沒吃,我在細細查驗過後,竟發現大皇子很有可能中的是慢‘性’毒‘藥’,當時我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我每隔幾日都會去給皇后和大皇子診脈,若是中毒,我不可能沒發現啊!”
我和沈七對視一眼,沈七也是每隔幾日就來診脈,他也沒有發現‘玉’兒有中毒的跡象,可見這毒平日裡隱藏之深。
太醫令老淚的說:“大皇子之後就出現了那些症狀,整個太醫署傾盡全力,也只保得住他七天光景,當時的太醫令因此辭官,由我接任,我……我當時保留了大皇子所中之毒的毒液,在之後的十年裡,用盡畢生心血也未能研製出解‘藥’,卻只知道,這種毒‘藥’無‘色’無味,下在人的衣裳裡、吃食中都可以,但是平日隱藏的十分詭秘,脈象是絕對看不出來,如果中毒之人沒有遭遇風寒,這種毒只會致人痴呆,絕不會要人‘性’命,可是人生數十年,怎麼可能不得風寒呢,所以……”
我雙拳緊握撐在榻上,身子向前傾著,問道:“你是說,大皇子毒發不是因那半塊糕,而是在風地裡受了涼,也就是說,如果‘玉’兒沒有掉進水裡著了涼,就不會……”‘玉’兒雖然早產,剛出生的時候身子也弱,但正因為這樣我一直很注意讓他不要冷著熱著,呵護的格外仔細,若不是馮氏……馮氏,這賤人是不是知道‘玉’兒中了這種毒‘藥’,所以才故意為之。
我看著太醫令,話鋒一轉,厲聲說道:“歷盡十年,以你的醫術不會只知道這些,你還研製出了什麼,快說!”
太醫令神‘色’大震,竟結巴了起來:“老臣……老臣……”
沈七看了他一眼,對我說:“當時微臣看到太醫令乘人不備給長安王服下一顆‘藥’丸!”
我眼眶‘欲’裂,惡狠狠的盯著太醫令,他頹廢的說道:“是老臣根據那毒‘藥’研製出的剋制‘藥’丸,雖不能解毒,但也能緩些時日,只是老臣不是專攻制度解毒的,所以這‘藥’丸有個時限!”
“什麼時限!”
太醫令看了看我,道:“若能在殿下毒發三個時辰之內服下,便有效果,若過了時辰……”他搖頭嘆息,“當時雖已過了時辰,老臣也想試試,可終究沒能延續殿下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