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村口時,一群孩兒恰在村口的荒地下作遊戲,見胡春姐姊弟仨人揹著樹枝兒過來,嘻嘻呵呵的拍著手圍過來唱起了兒歌:
“沒父親又沒孃親,胡家姊弟仨。爺奶攆出門兒,成日沒家。吃糠又咽菜,大家笑呵呵!”
“……”
胡春姐聽了實在無語,這特麼誰這樣無趣,就這樣粗糲的文化水平還敢編了兒歌來編排人。
結果胡春姐姊弟仨還沒說啥呢,一個少年跑過來揮著胳臂驅趕那一些稚童,大叫:“你們胡說些啥呢,走一下走,不要處玩去。”
恰是程安順。
有個孩兒呵呵笑著躲開程安順的驅趕,笑道:“哥,你咋老護著胡家那妮子,是否是瞧上人家啦!你這般,錢家胖丫可是會吃醋的!”
程安順的臉轟的一下變的通紅,他低吼:“滾滾滾,少滿嘴跑糞車!”
幾個孩兒嘻嘻呵呵的笑著跑開了。
程安順有一些侷促的站立在胡春姐跟前,頭亦是不敢抬:“春姐,你,你不要聽他們瞎胡說。全都是亂編的……”
胡春姐點了下頭,一笑:“沒事兒,謝謝。”
這一些小鬼也太早熟了,胡春姐不禁心頭感慨,至此才幾歲,擱21世紀便是上小學的年歲,便開始叫啥瞧上不瞧上的了。
程安順見胡春姐這不在乎的模樣,心頭居然有二分悵然若失,僅是少年如今還是不大明白的這類情緒的意義,眼張張的瞧著胡春姐帶著小弟小妹離去。
胡春姐姊弟仨人歸家卸了樹枝兒,又往山中去繼續搬運,這般來回跑了兩回,胡夏姐胡濱城到底是年歲太小,累的倒土炕上起不來了,胡春姐便叮囑倆孩兒在家休憩片刻。
胡濱城頭一粘枕頭便睡著了,胡夏姐還是有一些趔趄掙扎:“長姐,我想幫你……”
胡春姐摸了一下胡夏姐的髮絲:“你在家幫長姐照看下濱哥兒,待晌午了長姐回來給你們蒸菜包吃。”
胡夏姐猶疑了下,點了下頭。
胡春姐活動了下疲累的肩頭,瞧了瞧陽臺上晾曬著的野臘梅花,已輕輕幹了,不禁又開心了二分。
她往火土炕裡填了一些柴,封好土炕口,令火不是太旺免的燙到土炕上的夏姐濱城,又可以持續燒好長時間。
胡春姐背上筐子,拿了個麻布作的大兜兒,從屋中邊角尋出一把先前她父親特意尋人給她定作來玩的鐵鍁,又去啦神女峰那處人跡罕至的山溝兒。
這回她有備而來,帶了器具,便不信挖不出她的白麥冬來!
胡春姐幹勁兒十足,尋了根樹枝兒把中草藥上的陳雪打落一二,往手掌上呵了口氣兒,牟起勁兒來開始當心的鏟白麥冬。
白麥冬的草葉較多,可以入藥的部分是它的塊根,可挖時又須要當心,不可以傷了塊根破壞藥性。胡春姐這具身子的力道一時沒抑制好,接連挖壞了兩棵後,至此才漸漸嫻熟起來,挖的愈來愈快。
冬季的凍土極難挖開,胡春姐這小身子揮著她的小鐵鍁挖了近倆時辰,這過才挖了一筐子,她怕塊根凍壞了,又拔了許多莖葉鋪蓋在白麥冬的塊根上,防凍防寒。胡春姐收了鐵鍁,休憩了會,又去揀野梅花,整整收了一麻袋,至此才滿意的一掌拿著鐵鍁,一掌拖著麻袋,肩上還揹著筐子,一步一步的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