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觀戰結束的畢玄弟子拓跋玉、淳于薇正在離開江都的路上。
淳于薇嘰嘰喳喳個不停,活像一隻歡快的百靈鳥,與身邊的騎士熱烈議論著方才一戰。
“你們看清楚沒有,那四大聖僧變出了好大一尊佛,一劍之下,連江水都給劈開了……”淳于薇手舞足蹈,形容著先前所見一幕。
拓跋玉可沒這般高興歡快,反而神情沉重,今日這一戰對他造成的衝擊很大,但最讓他擔心的是中原高手如此強,這對師尊和東突厥顯然不是一件好事。
正走著,前方道中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拓跋玉連忙勒住韁繩,將馬停下,看向立在路中的身影。
那是個高挺俊秀的和尚,年齡不會超過四十,身材修長瀟灑,鼻子平直,顯得很有個性,下領寬厚,臉型瘦長,眼睛深邃難測。
拓跋玉瞳孔一縮,打起十二分警惕,他從這和尚身上感到了如其師畢玄般深不可測的氣機,而且佛門剛剛大敗,現在竟有僧人敢在路上堵他,此僧定不一般。
拓跋玉小心問道:“大師是在此專程等候我等?”
那和尚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左手在空中一劃,幾行大字凌空顯現。
看到那些字,拓跋玉心頭一震,皺眉思索片刻,認真回道:“大師之意,我已知曉,必會帶回給師尊!”
和尚聽後,再度點了點頭,朝拓跋玉等人行了一佛禮,大踏步離開,幾步之後,已從拓跋玉視野消失。
看著和尚消失的方向,淳于薇道:“師兄,他是誰啊?為什麼要讓我們把那些話帶給師尊?”
拓跋玉道:“若我沒猜錯,這位定是靜念禪院當代主持了空。如今佛門新敗,眾高手入寂,處境堪憂,他們想挽回對江都那位的頹勢,自然得有新的力量入局。”
淳于薇道:“那我們要將話帶回去麼?”
拓跋玉深深吸了口氣,望向江都方向道:“當然,如果江都那位奪了天下,對師尊和東突厥而言並非好事,中原越亂,南人實力越弱才是好事!”
與此同時,傅君婥帶著師妹傅君瑜也在趕路,師姐妹倆神情凝重,今日一戰對她們所造成的衝擊亦是不小,想盡快趕回高麗,將今日所見告知師尊傅採林。
正走到某處,傅君婥突然朝前一步,將傅君瑜護在身後,右手按住劍柄,冷聲喝道:“閣下是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出來?”
一平和女聲響起,“不愧是奕劍大師高徒,此份功力,貧尼佩服!”
伴隨聲音,一眉清目秀、身穿灰棉袍的女尼出現在傅君婥、傅君瑜眼中。
女尼看來在三十許歲間,雖一頭青絲盡去,但瞼部清楚分明如靈秀山川起伏般的清麗輪廓,讓傅君婥、傅君瑜心生一種“我不如她”的感覺。
與女尼目光相觸,傅君婥心中湧起難以形容的奇異感覺,就像接觸到一個廣闊至無邊無際神聖而莫可量度的心靈天地。
傅君婥心中一動,向女尼行禮道:“可是梵齋主當面?”
女尼合十還禮,低喧一聲佛號,面帶悲憫道:“突然攔住兩位,實屬不當,可為天下蒼生,貧尼不得不為,還請兩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