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跑進宅子裡,正好看見花千樹被兩個年輕的女孩一左一右攙扶著走出來,一邊走一邊哭,好像還挺害怕的樣子。
陳白聽說過城南樂坊裡住著一位鶴髮的老樂師,想必正是眼前這一位了。
他連忙上前詢問發生了何事,以及聞錦的下落。
提到聞錦那老樂師便嚎啕大哭:“我與方家公子聊音樂之事正盡興的時候,那方家的潑婦便闖了進來,在我院子裡一通亂搜,我一沒權二沒勢,嗓門還沒她大,攔不住她,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她把兩人帶走了!”
“兩人,聞錦也被方家大小姐帶走了?”陳白緊張的問道。
花千樹顫顫巍巍的指著後門道:“哦,那個女孩是單獨帶出去的,說要避著一個叫陳白的人,從後門被帶走了!”
陳白目光一凝,看樣子姨母在他面前使了招調虎離山,她真正的目的是聞錦!
“你快去追啊,快去追啊,那女孩子被方家那潑婦帶走,怕是活不成了!”花千樹見陳白髮愣,抹了把假眼淚,嚎啕道。
陳白回過神來,說了聲“叨擾”,連忙從後門追了出去。
他一走,花千樹立刻收了哭聲,嘀咕道:“方家其他人都挺正常的,怎麼就方家那潑婦不正常呢?”
“我覺得師父才不正常呢!”一個諷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花千樹回頭一看,只見闌珊正以一種萬分鄙夷的目光看著他。
闌珊質問他道:“師父明明可以自己救師妹,為什麼要在這裡撒潑打滾裝可憐?”
花千樹露出明白的一笑:“方家那趟渾水,我才不願意淌呢!”
闌珊皺眉道:“師父真的不擔心師妹會遇到危險?”
花千樹大笑道:“表面師徒,我管她做什麼?”
他笑得太得意,讓人想扁他一頓,於是闌珊順手從旁邊的缸裡舀了一瓢水澆在了他的頭上。
花千樹癟著嘴,委屈的說道:“闌珊,你這樣我會感染風寒的!”
闌珊也很委屈,“說好的當你的徒弟別的好處沒有,護短是一定有的呢?師妹和您關係不大,是不是馬上我和您關係也不大了,是不是以後打架沒人撐腰,搶男人沒人搖旗吶喊了?”
“誰說的?”花千樹淡定的抹了把臉上的水,問她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闌珊一愣,其實她有點懷疑,但是沒道理啊,那完完全全就是兩張臉,若是她能說話,她一定能辨別出她是不是曹姑娘!
對呀,她怎麼那麼巧,偏就不會說話了呢?
花千樹得意的看著她問道:“怎麼樣,還鄙視為師嗎?”
闌珊嘆了口氣道:“還是鄙視!”
“為什麼!”花千樹不服了,他這不正是護短,正是打架幫她撐腰,正是搶男人幫她搖旗吶喊嗎?
闌珊正色道:“男人我可以自己搶,整這些陰謀詭計太沒意思了!”
“那你要去救她嗎?”花千樹斜著眼睛看著她。
“不是有人去救她了嗎?”闌珊嘀咕道——當日刺客闖進客棧,披星可以救曹姑娘,可以救趙姑娘,卻偏偏對她說那麼絕情的話,要說她對曹織錦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事情。
嘀咕完,她怕花千樹嘲笑她,連忙跑進屋子,“師父,我去給你找套乾淨的衣裳!”
花千樹坐在門檻上,搖頭愜意的看著天空——小丫頭片子,一個個都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