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在離開剛剛那個院子之前,已經重新戴好了帷帽,所以院子裡的丫鬟看不出他是誰。
不過看見別的丫鬟向他行禮,她也朝著陳白行了一禮,然後繼續去忙自己的事情。
陳白走到木板前,隨手拿起一本書,大部分都是關於草藥的書,還有一些很簡單的市井。
陳白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知她到底是有所學識,還是學識不多?
他掃了一眼木板上放著的簡單的市井,這種說的大都是百姓口中流傳的事情,經過幾個識字的說書先生編寫成簡單的,裡面語言通俗直白,幾乎沒有什麼文學功底,只要稍稍認得幾個字的人,都能囫圇吞棗的看個大概。
有一點他很不明白,這樣的書在辰王府是不允許被帶進來的,不知道她是怎麼弄到這麼多書的!
至於這些關於草藥的書,又是十分高雅晦澀的東西,這裡面有一兩本幾乎全都是草藥插圖的書,他甚至曾經在太醫院看到了差不多的。
若是她識字不多,又怎麼看得懂這麼晦澀的草藥書呢?
真是一個矛盾的女子!
正想著,只聽見身後響起一聲驚慌的輕呼聲。
陳白轉身一看,只見剛剛進屋子拿書的丫鬟一臉苦相的坐在臺階上,她用手捂著腳踝,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真倒黴,下個臺階也能崴了腳!”
陳白將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定格在滾落在臺階下的一卷沒有裝裱的畫上。
畫微微散開著,露出有一點底色。
沒想到她竟然還會畫畫!
陳白心中一動,立刻走過去撿起畫來。
“公子請不要動那副畫,那是朱弦姐姐最珍視的!”丫鬟見此立刻伸出手製止他道。
陳白感到不好意思,只好將畫還給了她。
丫鬟掙扎著站起來,接過畫一看,立馬慌張的叫道:“糟了,剛剛摔倒的時候,不小心把畫弄壞了!”
陳白定睛一看,只見那微微散開的紙卷邊緣確實被刮破了一部分。
他朝著丫鬟比了個手勢,意思是讓丫鬟給他看看,看看還能不能補救,但是丫鬟只顧著著急,沒有看他的比劃。
陳白嘆了一口氣,走進屋子裡,找到書桌。
朱弦屋子裡的書桌擺在房間次要的位置上,桌面收拾得十分正經整潔,也,空空蕩蕩的,說明她並不經常用到這張書桌。
陳白走到書桌面前,掃了一眼書桌上的東西,鬆了口氣,還好筆墨紙硯都有。
他拿出一張已經微微泛黃的紙鋪在桌子上,寫了幾列字,拿出去走到丫鬟面前。
丫鬟的目光被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紙弄得短暫的失去了焦點,恢復焦點之後,她看完紙上的內容忐忑的看著陳白問道:“真的嗎,公子真的可以幫奴婢修好這副畫嗎?”
陳白點了點頭。
丫鬟遲疑了一會兒,才將手裡的畫遞給他。
陳白展開畫一看,只見畫中天光未明的皚皚雪地裡,女子身穿一身大紅的披風,手提著燈籠站在風雪,轉身回眸一笑,那笑容xiu澀而溫暖,直擊他的心靈!
畫裡的女子正是朱弦!
她能露出這樣的笑容,說明為她作畫的人是她看重的人,難怪她會如此重視這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