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狠啊。”
在龍虎堂對面的一座清靜茶樓之中,柳燈兒坐在一方隔間內,背靠紗簾,低聲與另一邊的人交談。
“以前我還道你只是修行時間比我長,現在才知道,你確實是夠狠辣。”她的語氣裡帶著些許玩味,“三十二位皇室宿老,基本就是姜家皇族在朝堂上有些地位的,你都給一鍋端了。”
“你但凡用腳趾想一想都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是我做的。”背後的人聲音不悅,“這些吸血的姜家皇室後裔越多,對我們九鞅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巴不得這群廢物長命百歲,子孫滿堂。”
“那你當天去做了什麼?”柳燈兒問道,“正是你說要去搞些亂子的時候,這件大案就發生了。”
那聲音回答道:“我本想用那鯨門少主的容貌去打殺一兩個皇族小輩,沒想到,我潛入靈血殿的時候就看見侍衛統統昏倒在地,似是中了咒法神通。我意識到事情不對,以神識向內查探時,只感覺到其中有兩股極強大的氣息,都不是我能夠對付的。於是我趕緊退開,走了沒多遠,大火就燃了起來。”
“能讓你感到極為強大,都不敢靠近,應該不是普通的宗師境吧?”柳燈兒道。
三天前太皇山上發生了那一起大案,耽擱了她與聞一凡的鬥法,一直到深夜才重新舉行,她不出意外地落敗。
不過在擂臺上她也展現出了相當的實力,令不少觀者為之惋惜。若是柳燈兒的籤運好一些,抽到更弱的對手……譬如那個定鉤王世子之類的,很大可能就一舉出線了。
在與梁嶽那一戰之後,姜炎的口碑地位直接被打到了臭水溝裡,因為在臺上他的表現實在是有一些奇怪。對於他最強的幻火神通被剋制這碼事,旁觀者自然是不懂的,大家只覺得姜炎像是發了癔症,跟梁嶽打兩下便要碎碎念幾句什麼,最後被一通暴打成豬頭,丟盡了皇室子弟臉面。
好在那一天失去臉面的皇族不止他一個。
整整三十二位皇室宿老在靈血殿被殺,一把祝融火,不止臉沒了,全身都焦了。
太皇山外都有大陣,平素不可能有人進出,只有那一日允許大批百姓上山觀戰。能在靈血殿中悄無聲息殺人的大能,事後混入人群中根本無從查詢。
至於是誰做的,根本也不用調查。
祝融火此前在神都出現過了幾次,都與一個叫“溪山會”的組織緊密聯絡。此前的地下錢莊、通天塔案都有此人的影子,甚至於還牽扯到更早之前的……
如今的朝堂正是風聲鶴唳,文武百官人人自危,知道新的風暴即將來襲。
柳燈兒身為龍虎堂弟子,不可能不知道這些進展,說背後的“青蛇”殺了皇室宿老,不過是揶揄她一無所獲罷了。
“肯定不是。”青蛇聽到她的話,略微思忖,搖頭道:“那天靈血殿裡的那兩個人,至少都是頂尖大宗師,即使不在通天榜,也肯定是接近。即使他們在互相對峙,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我也不敢再靠近半分。”
……
刑部衙門。
雖說已經將目標鎖定,可當天在太皇山上的人依然都要做一個問話,依照嫌疑高低,問到玄門弟子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了。
在進行完常規的問話以後,梁輔國又單獨將梁嶽叫了過去。他依舊是佔著人家刑部尚書耿壽功的衙署,大喇喇坐在那裡。
他見到梁嶽,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靈血殿的事情,你是不是懷疑過是我做的?”
被他一語戳中心思,梁嶽訕笑兩聲,道:“他們既然死於祝融火中,自然是溪山會的惡徒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