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別說查處貪汙了,官家就算將王家的所有東西,全部收回去,王德用也不會說官家半句怨言。
昔年王德用擔任環、慶二路指揮使,奏疏朝廷的時候,出了一些紕漏,先帝降罪於他,他連一句怨言也沒有說。
他對先帝尚且如此,對待官家就更不用說了。
王德用好戰,官家這些年所作所為,深合王德用的心意。
他怎麼可能不忠心於官家?”
言外之意,真宗趙恆那個跟王德用性子相違背的人,王德用都能忠心耿耿的對待。
趙禎這個跟王德用性子相符的人,王德用自然會更加忠心的對待。
拉王德用一起起事,純粹是痴人說夢。
潘夙聽完了潘承裕的話,已經知道了起事沒什麼希望,可他心裡仍舊不甘心。
潘承裕似乎看出了潘夙的心思,盯著潘夙,沉聲道:“你要記住,曹、李兩家不動,我潘家便不能動。世家大族之中,真定曹家,可以說是穩居首位。
官家此次清查所有軍餉貪汙案,曹家必然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曹家沒動,那就說明此事沒有到魚死網破的那一步。
你們現在跳出去,跟找死沒有區別。”
潘夙遲疑道:“可是……”
潘承裕沉聲道:“沒什麼好可是的……你們派人劫掠一字交子鋪,沒有成功,反倒被官家算計了一道。那就說明,你們的一切,都在官家掌控之中。
也許……官家已經準備好了兵馬,正等著你們起事……”
潘夙渾身一震,驚愕的道:“爹您怎麼……”
潘承裕嘆了一口氣道:“你想問我,我是怎麼知道你們劫掠一字交子鋪沒成功嗎?你要是成功了,就不會出現在此地,更不可能想走最後一步。
夙兒,你自幼聰慧,學什麼都比別人快。
可如今的你,已經不再聰慧。
你已經被憤怒和不甘迷失了心智。
已經判斷不清楚問題的關鍵了。”
“爹……”
潘夙遲疑道:“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保全我潘家嗎?”
潘承裕略微愣了一下,再三思量過後,道:“或許你可以去見一見寇季……”
潘夙咬牙道:“我知道他有辦法幫我們,可我怕他不幫我們。”
潘承裕瞥向潘夙,“你沒去見過他,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幫你?”
潘夙遲疑道:“容我在思量三五日。”
潘承裕略微沉吟了一下,提醒道:“千萬不要因為你做下了劫掠一字交子鋪的事情,就害怕見人。你們既然沒有劫掠到一字交子鋪的錢財,那麼那些錢財一定還在官家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