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一拳打在了周亮的臉上,對他低吼:“叫你看個人也看不好嗎?”
周亮捂著臉怒道:“怪我啊?你們一個個的都跑來,能不讓他起疑嗎?我就去了趟廁所,這小子就跑得沒影了,我哪知道你們都窩在這裡。”
楊靜嘆氣:“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可瞞的了。”
突然手上一緊,我被拉著疾走,怔愣地看拉我的人,腳下無意識地跟隨。
身後周亮在喊:“老三,你去哪啊?”
卻聽周念低喝:“夠了!讓他倆去折騰。”
周瑜扯了扯嘴角,臉上露出嘲諷來。他拉著我一路下樓,又往樓後那個園地走,即便是被他拉著往樹叢裡鑽,我都一句話沒說,只默默跟隨。
在進到一個四面被樹叢環繞的空地後他帶我坐到樹下,也不說話,手掌卻死死纏繞著我。
最終還是我打破了沉默:“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我在生氣。”周瑜開口。
我說:“不是該生氣的人是我才是嗎?你們一個個都瞞著。”
“我沒有。”他矢口否認。
若在之前我對他或有怒意,此時哪裡還可能有,轉過眸看他,忽然鼻子就酸了。
“這麼熱的天,你還要穿毛衣戴帽子的嗎?”
他蹙了蹙眉,不甚情願地小聲答:“我冷。”
其實剛才他拉我手時就感覺到了,他的手掌冰涼,哪裡像之前總是暖熱。沉吟片刻,我還是詢問出聲:“你是知道自己的腦疾並沒好的,對嗎?”
“我是知道,可是剛剛老大說我媽不是心臟病死的,還有小姨去年就已經過世了,他們都瞞我,全都騙我說只要做什麼定期檢查就沒事。”
周瑜這時的語氣還帶了惱怒,別看他如今變得心思深沉了,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骨子裡的東西從沒變過。說白了,很多時候他像個孩子一樣會撒氣,這樣的他是我熟悉的。
我更不希望他冷沉著不言不語,什麼事都憋在心裡。只是,他依然是個大騙子!
“周公瑾,你明明什麼都記得,卻偏偏裝作忘記,還有意不用賈小如稱呼我,是怕我從你喚那稱呼的語氣裡聽出端倪嗎?”
周瑜聞言小心地來看我,眼神中有著心虛。
見我面無表情狀他面露緊張,兩手都抓著我解釋說:“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想瞞你的。楊靜說我的腦疾並沒好全,快則三五年,慢則年的保守治療,才可能會治好。可我等不及那麼長的時間,與你分別四年已經是我的極限,我沒法再等下去。但是我腦子裡那東西跟個定時炸彈一樣,而且答應了楊靜和老大他們,定期做檢查,否則他們哪可能允我回國。”
我指出他話中的弊病:“這似乎與你瞞著我的事並沒太大關聯。”
“你聽我說呀,別打斷我。”周瑜不滿地低嚷,對此我挑了挑眉,沒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