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衝動是魔鬼,但凡我因此動怒或跟賈小如鬧的話,只會把她越推越遠,反而稱了肖東的意。所以我理智地斟酌各種可能性,最後想到的法子唯有苦肉計。
天天晚上守在岳母家樓下,就不信賈小如能永遠都發現不了。
另外,事實上在對面那扇門內沒有了她住後,我根本就睡不著,還不如夜裡開車過來守在樓下看她房間那燈明明滅滅呢。
可一連幾天過去了,賈小如都沒察覺我的到來,我只得琢磨是不是要另謀他法。
既然她心裡最在意的是小姨那件事,解鈴還需繫鈴人,我是不是該帶她去見見小姨?這事我心中很沒底,一是不確定她肯不肯去,二是預料不到她見過小姨後的結果。
就怕,弄巧成拙。
可我這邊的猶疑不定,換來的竟然是賈小如答應了肖東與他家人見面!這意味著什麼我再清楚不過,她是真的要破釜沉舟,決定斬斷與我關係了。
現實容不得我再猶豫,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強行帶了她去鄰市找小姨。
可能老天也在幫我吧,一場暴雨將我們困在了那處。
說難聽的,那兩天我過得也算是戰戰兢兢,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效果極好。小姨對她毫無敵意是我萬萬沒想到的,非但沒敵意,居然還會把那些陳年舊信都給她看。
我一直暗中觀察著賈小如的反應,是看出她眼神中有了鬆動才忍不住靠近她去抱她,得到的反彈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怕她當真氣到一走了之,索性我先故意暴走,轉個身躲起來守著她哪都不去,同時還能看看她的反應。
這如意算盤是打的響亮,但也委實狼狽。自個身體最清楚,知道接連淋了幾次雨是要扛不住了,不過我就是要藉著這病去纏她鬧她,磨到她心軟。
當我躺在她身邊病到糊塗時,問得哪些話心內是敞亮的,她的反應也都一一記下了。就連她跟肖東偷偷聯絡我都有暗看在眼底,雖然心急如焚但不能表現在臉上,乘她不注意時偷看了她發給肖東的簡訊,立即瞭然她的決定。
欣喜如狂四字,不足以形容我當時的心情。
不過我是個成年人,當表現得從容,淡定,以及穩重。
不動聲色地假裝沒看到,有意在她面前示弱,等回了到A市我送她去法院時,問她今晚回哪住?她這麼聰明,當然明白我這問題的核心所在。
答案如我所料,她選擇回公寓,回對門有我的地方。
什麼肖東之類的人,給我有多遠甩多遠。不過為求穩妥,晚點我還是過來接她下班,免得又被別人給乘虛而入了。
法院離我公寓比較近,我直接開車回去換了身衣服準備去派出所。但剛開出公寓沒多遠手機就有電話進來,看是衛萊我蹙了下眉不想接。雖然離婚是因為太后跟小姨的事,但賈小如心裡頭一直對衛萊存著疙瘩,我不想好不容易挽回了這段感情又再節外生枝。
可就在我打算按掉手機鈴聲時,前面有輛電瓶車突然拐到了我車前,急打方向盤而手上卻一滑,手機滑落到腿上時竟聽見裡面已經傳來衛萊的聲音:“阿瑜?你在哪?”
我感到有些無奈,只得出聲回應:“是我,什麼事?”
“我找不到吳覓,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我默了下,“衛萊,希望你明白……”原本我想就著手機把話挑明瞭說清楚,但卻突然被對面打斷:“阿瑜,我肚子好痛,好像是……要生了。”
腦中有一瞬的空白,隨即驚愕反應過來:“你在哪?覓子呢?”
而這時手機裡傳出了衛萊痛苦的聲音:“我找不到他,一直不接電話,現在我在家裡。”
事有輕重緩急,這時候我不能冷血無情到對她不聞不問,尤其是問起她地址,竟然就在附近的一片公寓區。驅車而往的路上,我給覓子撥了電話,手機是通的,可就是沒人接聽。
心中暗罵這臭小子不知道在搞什麼,自己老婆都要生了也不知道,萬一衛萊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哭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