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很奇怪,居然在琢磨老媽話中兩個“人家”的代指,前一個應該是指周瑜,後一個,似乎一語雙關,可以想成是周瑜,也可以想成是肖東。
沉入夢中前想的是,老媽什麼時候講話如此深奧了?
在醫院保胎了一週,除了頭三天提心吊膽外,後面每次檢測都一切正常。醫生也說可以出院了,只是叮囑我不能再大意了,懷孕見紅是非常不好的事。
入院那天是週末,一週過後出院這天自然也是週末,周瑜是休假的。他一早便過來醫院,又去醫生那問清楚了要注意事項就開始為我辦理出院手續。
肖東來時他剛好不在,看見我穿戴整齊挑了眉問:“要出院了?”
我哼了一聲算作回答,心裡卻沒來由地一揪。肖東籌謀了幾日的暗湧,要正式搬上桌了,我身為主角卻應諾了旁觀,不知道等下會是什麼樣的場面。
周瑜辦完手續回來病房就是看見的這樣一副畫面:我靜坐在床沿上,肖東站在身邊較近的位置,與老媽歡悅輕鬆地閒聊著。
即使不轉眸去看,也能想到這時周瑜必然眉宇蹙起。
周瑜走進門,淡聲問:“肖檢察官怎麼過來了?”
肖東卻故作訝異:“周所也在?哦,我倒是忘了今天是週末,周所休假的,前幾天每天過來剛好與周所上班時間不巧,總也沒碰上。”
我看見周瑜眼角抽了抽,黑眸斂轉向我:“他每天都過來?”
肖東也看我,“小如,怎麼你沒和他提嗎?”
我有些無力,這兩個男人的戰爭又開始了,然後還牽連到我。
肖東先笑了,卻把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沒事,知道你為難,那就我來說吧。”視線移轉向周瑜:“周所,今兒乘著阿姨也在,就別讓小如為難了,我們把話說清楚吧。”
周瑜依舊看著我,口中卻問:“要說什麼?”
我垂了眸,聽見肖東道:“小如已經答應跟我交往了,阿姨也同意,所以請周所以後稍微避嫌一下。當然,小如現在懷的是你的孩子,你有權探視跟孩子有關的一切,今後小如把寶寶生下來了,你同樣有探視權。”
內心裡的波瀾不能說風起雲動,但還是會忐忑。不知道周瑜接下來的反應是什麼,暴跳如雷?沉痛難過?而且我真不知道肖東何時說動了老媽也配合他,這時候本該老媽繃不住的時候居然也淡定地坐在那,任由事態展。
匆匆抬眸一瞥,卻不由怔愣。
周瑜臉上既沒有怒意,也沒有痛色,就是一片平靜。
平靜地就像是聽肖東說了一個故事,而故事的主題與他無關,一樣的閒淡。
我一直覺得自己很瞭解他,可這一刻卻有些捉摸不定他在想什麼。
肖東見他不語還提醒了聲:“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