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心去管她跟吳覓一家的恩恩怨怨,沉念想了下道:“關於美容店的事,我希望程美華向我母親鄭重道歉,我會暫時保留追究權。如果謠言沒有制止,還仍在蔓延的話,那只有法庭上見了。”
美容店的事在扯入衛萊後就變得更復雜了,考慮到老媽要準備與魏文軍結婚,不能一直牽扯在其中,我還是決定退一步。
衛萊眸光定了定後點頭:“好,我會讓表姐向你母親道歉。”
話到此也沒什麼可繼續的了,轉過身準備回病房,卻對上一雙戲謔的眼。
肖東會來醫院看望本在常理之內,可顯然被他撞見了我跟衛萊對峙的一幕,而且還聽到了內容,才會是現在這副打從進病房起就一直眸光復雜看著我的神態。
我忍不住打破沉靜:“你是來看望我的還是來研究我的?”
肖東笑了下說:“當然是來看望了,順便研究下你這心態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掀了掀眉毛,岔開話題:“看望人都不拎東西的嗎?”
“你當你是坐月子呢,還拎東西?萬一有個啥,拎來的東西還給你添堵呢。”
“你個烏鴉嘴,我什麼事都沒有。”
肖東失笑,眸光一轉落在旁邊一張空床上,冷不丁地問:“這兩天都他在陪你?”
知道他在問什麼,坦然否定:“不是,是我媽晚上陪的我。”
他聳了聳肩,目光迴轉到我身上落定,“你不打算跟我說說這次事件的具體情況嗎,怎麼又跟那衛萊牽扯上了?”
電話中請假時只說身子不適,可能要住院一週,並沒說及具體原因。故而此時肖東會有此一問,而他剛才聽了我跟衛萊談話的大概,怕也能猜到什麼了,無意義再隱瞞。
於是把從美容店偷竊案開始的經過都給他說了一遍,他聽完後直接冷笑出聲:“小如,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了?那女人隨便幾句賣可憐的話,你就撤銷起訴的念頭了?那你母親所受的不白之冤,和名聲被毀,就這麼一筆帶過算了?難怪當年你要輸給那女人的,論起手段和心機,你差的不是一截。”
“當年我不是輸給她!”我被肖東數落的臉一陣紅一陣青的。
“你能否認心底對她不介懷?”
這個當然不能否人,對衛萊的介懷一直都有,可當年我是因為父親的死、周媽媽的拒絕等一些事都絞在一起,才會低頭向命運認輸。
肖東拉過椅子坐下,“現在來分析你的心態,你打算這事就此算了是因為涉及到了衛萊,因為這次你們都在同一個事件裡受到意外的傷害,不管這意外是無意還是刻意的,你都不想與她有過多牽扯,這是出於你的一個防衛心理。然後呢,你跟周瑜藉著這次事件重新在一起?你們之間曾經致使離婚的那個根結,解除了嗎?還是你就想這麼得過且過?”
這就是肖東。抽絲剝繭般地把問題擺出來,分析透,卻不是為了表面的目標,更深的藏在最後,亮出來時使對方毫無防備。
我即使熟知他的套路,可還是被那最後一句給刺到了。
得過且過,說得不正是現在的我嗎?
肖東說:你先得認清自己的本意。
可是我沒法像他這樣理智地來分析身邊的每一件事,在有事生時只能全憑直覺去判斷。他大抵的意思我明白,無非是警告我莫要再重蹈覆轍,作繭自縛。我也一直在警醒自己,所以一次次地在周瑜意圖明顯地靠近後還堅持著底線,不讓那距離縮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