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就紅糖煮了點水喝下,祈禱第二天不要感冒。
可老天爺似乎並沒聽見我的祈禱,再醒來時不但鼻子更塞了,頭還昏昏沉沉的。
幸而今天是週六不用上班,我一邊嗅著鼻子一邊漱口,沒過一會鼻水就直往外流。抱著杯子喝了兩大杯的開水,肚子被灌得鼓鼓的,症狀卻不見好轉,熬到中午的時候明顯狀態不行了。我不敢吃藥,穿上外出的衣服準備去醫院問問醫生這情況要怎麼辦,大人生病的病菌會不會影響到寶寶?
心中已經是懊悔萬分了,幹嘛要去胡亂想那些事,都過去了不是嗎,是是非非再去糾結又有何意義?到底還是……放不下。
而那個放不下的人,就在我剛乘電梯到樓下時便撞上了。
他正從外面回來,身上還穿著派出所的制服,看見我從電梯裡走出來便目光盯上了。我不想理會他,打算直接從他身邊越過,可就在擦肩而過時胳膊被他從旁拽住,眸光在我臉上審視了兩秒詢問:“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很差嗎?剛照鏡子時並不覺得。
不管是昨兒因為保溫壺的事對他還存了氣,還是夜裡翻騰思緒是因為他,我沒給他好臉色看,冷哼了聲道:“不關你的事。”
抽了抽胳膊,沒從他抓握的掌中抽出來。
周瑜蹙了下眉頭,也不介意我的態度,徑直詢問:“是不是感冒了?走,我帶你上醫院。”
這時候被風一吹鼻水就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被他看出來也不奇怪了。可我就是懊惱一副什麼事都他做主的架勢,被他拉著走了兩步就頓住步子,惱聲而道:“我自個會上醫院去看,用不著你送。”
他回頭來看我,眼神中露出無奈,緩了語氣近乎勸哄的口吻:“賈小如,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別任性了好嗎?咱們一塊去醫院檢查下,讓醫生給你配一點對寶寶無礙的感冒藥,儘可能地控制住別讓自己燒。”
他態度一軟我便作不起來,而且他說得能聽進耳朵裡去,如果真嚴重到燒的話怕對寶寶不好。於是我低頭悶了聲,任由他拽著走向他的車。
路上他問我可有吃東西,我點點頭說熬了一鍋白粥喝了點,沒說的是那白粥喝來寡淡無味,吃沒幾口就吃不下了。現在肚子也是空空的,但人不舒服,一點胃口都沒。
去醫生那把情況一說,讓我做個血常規驗下有否感染病毒。這時候自是不敢怠慢,醫生說什麼便是什麼,等化驗單列出來給醫生看,證實不是病毒性感冒後稍微安心了些。
醫生給配了一些中成藥,並且關照了藥的用量,儘可能的多喝水,並且讓我過兩天再來複查一次。周瑜也不知道從哪變出來一隻保溫杯,要讓我直接在醫院就先把藥吃了。中成藥是沖劑的那種,泡進杯中後很快便融化開了,我捧著杯子一口一口地喝,微苦中帶了甜。
等我把藥喝光後,周瑜又轉身走向開水間,回來時手上多了一瓶礦泉水。他讓我拿一下保溫杯,我看見裡面盛了半杯的開水,他開啟礦泉水後就倒了些進到杯子裡,隨後對我道:“一會你上車後就多喝水,等回去了再煮些紅糖薑茶驅寒。”
生病後腦子渾沌,不經大腦地就直言了:“昨兒半夜起來本想要煮的,可是生薑沒有了。”
靜了一瞬,周瑜質問:“為什麼不找我拿?”
我彆扭地轉開臉,嘀咕一句:“不想找。”
於是他也沒作聲,一路沉默到車邊時我盯了眼他的後腦勺,惱怒不知從何起,拉開後車座的門就進去了。周瑜沒說什麼,只在坐進車時雲淡風輕地往後飄了眼,也不知道那目光有沒飄到我身上就回頭了。
我把屁股挪到他的椅背後面,人在往內塌坐,如此他就是看頭頂上方的觀後鏡也看不著我了。一低眸,現自己還捧著那黑色的保溫杯。這杯子一看就不是女用的,而且杯蓋上有些磨損了,不像是新買的,怕是他放車上方便喝水用的吧。
忽然覺得這杯子外面炙熱無比,跟他再親密的事都做過,剛才我喝藥用了他的杯子也不至於太過矯情,就是心裡頭有個聲音經常在提醒:這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