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樓上,老媽就來捉我的手說話:“小如,你說說看怎麼能有這種人呢,我幫她看店是出於好心,不拿她一分錢,純粹以為她將我當成朋友又信任我,所以連著去了三天,還給她招呼顧客,結果東西少了居然將我也懷疑上了。”
無論是老媽的神態還是言談裡都有著委屈,她想獲得我的肯定,和支援。以前老媽可從不會表達出這種情緒來,我不動聲色地出言安慰:“這社會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剛好讓你遇上了這事,也別太往心裡去了。”
老媽沮喪而問:“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真這麼淺嗎?我去她那做臉時,她跟我可親切了,還一直說和我最投緣了,性格最耿直,我們還一塊吃火鍋來著,哪裡知道一出事就變臉了。”
我失笑了下,跟老媽理性分析:“媽,你試著從她角度去想,她把店給你跟她合夥人輪流看的,現在她店裡東西少了,第一個懷疑的怎能不是你們?只有你們有這個時間和機會拿啊。”老媽一聽立即就炸了:“難道你也認為我拿了人家的儀器?你去屋裡翻,看能翻出東西來不?我就這一處地方,你說能把東西藏到哪裡去?”
額頭直冒黑線,“媽,我哪裡有說你拿人家儀器了?只是給你分析一下事情而已,讓你放寬心,是非黑白自有派出所去定論,不是你拿的怎麼樣她也訛不到你頭上。”
理都說成這樣了,可老媽仍覺氣不順:“憑什麼我出於好心,把她當朋友了去幫忙,結果卻反而被牽連進去,要讓我這大晚上的被帶到派出所去?別人知道了還不都當我是賊?”
我心頭一頓,忽然想起了一事,為什麼魏文軍至今都沒出現?
跟自個老媽沒什麼好遮掩的,我直接詢問:“魏叔叔呢?”
老媽臉色一變,眉眼嚴肅地看著我說:“這事你可不許告訴他,不然你媽我的臉都不知道往哪擱了。”我怔了怔,覺得不對:“你又沒拿人家東西,為什麼不敢讓魏叔叔知道這事?如果你們馬上要領證在一起的話,不是應該坦誠相對嗎?而且你受了委屈,怎不讓他知道?”
卻聽老媽回道:“你當我們跟你們年輕人一樣談戀愛呢,還坦誠相對?如果被他知道我牽扯進偷竊案裡,我跟他的事多半就會黃了。”
我蹙起眉頭,“怎麼會呢?魏叔叔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小如,你媽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飯都多,見得事多了去了。”
“可是魏叔叔跟你這麼多年了,他一定是瞭解你的為人才會願意守著你的。你這樣瞞著他,萬一被他知道了反而不好,且那美容店就在附近,哪裡能包得住事情。”
老媽聽了我的頓時嫣了,眉宇間多了愁意。
我不由嘆氣,看這情形老媽對魏文軍是真的上心了,也唯有如此她才會在意對方的態度,甚至在意自己的樣子而走進美容店。
“給他打電話吧,把事情跟他說說,聽聽他的意見也行啊。放心,你女兒我是無條件站你這邊的,就在你邊上給你壯膽。退一萬步說,如果他因為這事而對你有看法,不也是提前瞭解對方的真實性情,免得日後再起爭端?”
老媽對我嗔怪:“我啊說不過你這張名嘴。”
她從兜裡摸出手機來又遲疑:“現在打會不會太晚了?不太好吧。”
我搶過她的手機,邊翻找魏文軍的電話邊道:“老媽你要是怕呢,就我來打也行,反正咱娘倆誰跟誰啊。”結果老媽還當真不阻止我,任由我把魏文軍的號碼給打進自己手機再撥轉,心頭好笑,合著老媽是在算計我,打著想讓我來出面的心思呢?
撥通了號只響了三四下就被接了起來,魏文軍醇厚的嗓音從那邊傳來:“喂,我是魏文軍,請問你找哪位?”
我牽了下唇角,輕喚了聲:“魏叔叔,我是小如。”
魏文軍應該是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小如?怎麼這麼晚給我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我直截了當而道:“魏叔叔,不是我有事,是我媽這邊出了點問題。”有意停頓一下看對方的態度,沒有意外地他立即緊張而詢:“文慧怎麼了?”
“也沒特別的事,就是剛從派出所回來。”我剛一說老媽就來揪我的衣服,用眼神示意我怎麼講話這麼直白的。
我不理她,又徑自而道:“老媽之前幫美容店老闆娘看店的事你知情嗎?”
魏文軍驚疑而問:“你媽去美容店看店?什麼時候啊?”
意思是連老媽去美容店做臉的事他都不知情了,我看了眼老媽,她微微露出尷尬的神色。
也不多廢話,簡單扼要的把事情跟魏文軍講了,難得看老媽在旁忐忑的眼神不覺暗暗好笑,魏文軍的態度是默了片刻詢問:“現在我方便過去嗎?”
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開口拒絕:“有點晚了,你明天過來也行。”
魏文軍同意:“嗯,你現在是在家裡嗎?你媽在你旁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