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物業人員也嚇得不清,連連應聲就讓人走安全通道上頂樓去了。也命令人先去找工具來撬門,決定暫且不排查何處出了故障先救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媽媽的情況越來越不理想,原本還萎靡地睜著眼,這時候已是閉上了。周瑜跟周亮再怎麼著急都沒用,也試圖徒手掰門,無奈這公寓裡的電梯門牢固到令人憤恨。我一咬牙,把兩人都推開些,口中下令:“你們別都擠在這裡,儘量讓出空間來讓她呼吸。”說完就雙手交握於周媽媽的胸口,默數按壓次數到30的時候,俯下身去捏住她的鼻子對她嘴裡吹兩口氣,然後再按壓。
當年父親車禍身亡,我在頹靡之時瘋狂看如何急救的方式,後來又怕老媽想不開,甚至去醫院跟護士學過一段時日。即使隔了這麼多年,這些東西還深刻地印在腦子裡。
學的初衷本是怕老媽想不開,沒想到第一次學以致用竟然用在周瑜母親身上。
周念與周爸爸都聞訊趕來了,與物業人員合力之下把電梯門給撬開了。周爸爸第一個衝進來,驚喊了兩聲周媽媽的名字就要俯身去抱起人來,被周念給阻攔:“爸,我來。”
我剛退開到旁,就聽見周爸爸驚恐的聲音:“怎麼會出血?”
心頭一震,剛剛給周媽媽做人工呼吸時還好的啊。但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周媽媽的胸口,她穿的是黑色羽絨外套,裡面搭配了米白色的羊毛裙子,剛才我幫她解開了外套的拉鍊。
周瑜最先將目光轉向我,然後是周亮,我因為被擋住了視線不知道具體情況而不知所措,腦中詢疑著難道剛才按壓時又出了別的意外,那周媽媽豈不是……被我害得情況更嚴重了?
懊悔萬分,早知道就不多事地去幫忙了,自個又不是專業醫生,憑啥在這種時候搶著對人實施急救。
周爸爸見沒人應他,神情震怒地逼問:“是不是還有傷到哪了?這時候你們還敢隱瞞!”
卻聽周瑜道:“爸,那不是媽身上的血。”他的視線早已落在了我的手上,這時我才留意,那纏繞手指的紗布不知何時被血全染紅了,而指尖麻木,我感覺不到痛意。
周亮也幫著解釋:“是賈如手上的血,剛才她幫媽做人工復甦了,才沾到了媽的衣服上。”
周爸爸聞言只掃了眼我,沒有多問便催促周念立即抱周媽媽下樓去醫院。途中還塞了一顆藥到周媽媽嘴裡,估摸著是治療心臟的。
他們全都上了周唸的車,就我跟周瑜兩人一輛。
開車時周瑜來拉我的手,卻又小心避開了食指,“傷口什麼時候裂開的?”
我說:“沒注意。”
可能是電梯出故障那會,周媽媽垂倒時我的手下意識地去墊了那一下,當時就覺猛的一疼,但後面電梯裡亂成一團糟,我根本沒心思再去注意。
周瑜嘆氣:“人家是一波三折,你這手指是一波多折,怎麼就好不起來了呢?”
我看了眼染血的紗布,“也是不湊巧吧,只要你媽沒事就行,我這折騰一點至多再包紮一下,過上一陣便癒合了。”看他眉宇不展,我轉移話題:“你媽怎麼會有幽閉恐懼症的呢?”
周瑜搖頭:“不太清楚,好像跟生我有關係,具體我也沒怎麼問,我家老頭子也避諱了不願提。平時我們都注意的,基本上沒人敢去惹我媽,要是不順著點老頭子會跟我們急。”
我心中一動,當年他被他父親壓出國時他已經成年,按理怎麼樣也不會如此容易乖乖就範,是否周媽媽這病才是他不敢違背的關鍵?
這話我自不會在這時候問,當車子駛入醫院時頓感無力,這陣子與醫院真的是頻繁“結緣”,似乎是逃不開這裡的魔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