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把它湊近了看,應該是個字,但是九曲八彎,她認不得是個什麼字。
這年頭對字型的標準並不統一,除非官面公文,科舉應試,其他的時候,文人們的字型簡直是興之所至,隨意發揮,更有不少外人根本不解其意的自創字。
茶葉盒底的這個字,看起來象個家族徽記。
阿青對這個不關心,不過這更證了那位庵主的身份非富即貴。
京城的暑天特別難熬,吳家雖然靠河很近,但白日裡也不見得能涼爽多少。大妞怕熱,可是桃花要幫她打扇扇涼,她又堅持不願意,自己拿把小蒲扇整天撲扇撲扇,看她那急不可耐的樣子,只怕是越扇越熱。
阿青倒還好,就是飯量減了,人也清減了一些。另外針線做得少了,天實在太熱,拿起針線手要出汗打滑。寫字倒還在寫,只是得趁早上天氣還算涼爽,汗出的不多的時候寫。
吳叔的事情是有眉目了,孫重延果然落力幫忙,給吳叔謀了一個巡檢之職。小山一聽這訊息激動的兩眼放光,趕緊打聽:“是幾品?”
吳嬸笑著說:“是正八品呢。”
呃……
小山臉上明晃晃的流露出期望落空的尷尬:“才八品啊……”
吳嬸又好氣又好笑:“怎麼著?你還看不起這官兒小?”
小山趕緊搖頭:“不是不是。那我爹幾時上任?是不是得穿盔披甲?有沒有兵器?”
這些吳嬸知道的也不詳細,小山又問個不停,惹得她更不耐煩:“去去,別在這兒給我添亂了。”
小山抱頭鼠竄。
他記得以前在鎮上的時候,鎮上好象也有巡檢,可是那些巡兵穿的破破爛爛,拿著長杆,除了亂吆喝沒旁的本事,更談不上什麼威風。
爹這個巡檢的差事,多半也不風光。
阿青就比他了解行情了,其實她之前也不懂這方面的事,還是在孫家聽說了一些。吳叔這個巡檢不是街上那種普通的巡街兵丁,是直接統屬於京城巡檢司,手下統領的是應該是禁軍。雖然官職說起來不高,但這是個很好的起步。
在京城要謀一個散官並不難,但要謀一個實職事官可就不容易了。吳叔有了差事做,吳嬸又打算盤下個鋪子打點補貼家用。聽說張伯的藥鋪也有眉目了。
他們兩家,算是正式在京城紮下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