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門,許維餘光注意到街角有一個人在朝自己打手勢。定睛一看,這不是銀雪嗎?她不是留在京師怎麼會來到了臺灣?許維趕緊與楊廷理分道揚鑣,直奔銀雪處而去。
“少爺,終於又見到你了。”銀雪激動地握著許維的手,那表情是真情外露,真真切切地思念著許維。
被銀雪抓得不好意思了,許維把手給輕輕抽了出來,拖著銀雪拐進一個僻靜的小巷內小聲問道,
“你怎麼從京師來了?那麼遠的路看你趕得風塵僕僕的,一定沒在客棧裡多歇息!”許維對自己的這位貼身小婢女也很是關心。
“少爺。。。”沒講幾句,銀雪便嗚咽地哭泣起來。
許維慌了神,趕緊拍著銀雪的柔肩安慰道,
“你怎麼呢?見到少爺我應該高興才是,怎麼反而哭了起來呀?”
“言師爺本想透過飛鴿傳書把資訊傳遞給你,是我自己想要來服侍少爺的,便請纓前來臺灣。這是急遞,少爺您先看看吧。”
銀雪從懷中掏出個包裹緊緊裹著的信件,遞給許維。許維開啟還留有銀雪體溫的淡淡餘香的包裹,把信件拆開一閱,上面寫了兩件事:
湖廣總督李侍堯與閩浙總督常青對調。帝以臺灣事起倉猝,常青究系新任,恐未能料理欲如,而李侍堯久任封圻,能知事體輕重緩急,故有是命。又命常青於李侍堯抵任前仍主持排程剿捕一切事宜。
晉封十公主為固倫公主,尋命固倫額駙豐伸殷德服色與貝子同。帝諭:“茲公主已十三歲,朕之幼女,生質端莊,天性敏慧,溫和篤厚,朕優愛之,本年又值吉禮,著加恩晉封為固倫公主。所有指婚一切應行禮儀,該部即查例遵照辦理。”
許維稍微沉思了會,覺得換成李侍堯倒是對自己有些威脅,但這只是相對比常青而言,畢竟李侍堯也是個文官。順****應該可以再打鬧上一陣子,整盤棋還未到終了的時機,等阿桂來臺灣便可倒戈一擊了。正巧信上又寫有和的訊息,又想著若換成和來臺灣領兵,那自己就真反了滿清,叫他活著來,死著回不可。
也難怪許維義憤填膺的,恨得牙根直癢。他和什麼事都不做,靠著兒子還能與乾隆結為親家,真是尋了個天大的靠山,往後貪汙都有個皇帝親家幫他頂缸,名正言順了。哪像自己要這般顛簸流浪,為生存而打拼。一會反大清,一會反順天,裡外不是人。。。。。。
十公主,生母淳妃,生於乾隆四十年正月,是乾隆帝最小的子女。
清制,公主分固倫公主、和碩公主兩等,皇女由中宮皇后所出者,封固倫公主,品級視親王;由嬪妃所出者,封和碩公主,品級視郡王。十公主以淳妃所出而竟封固倫公主洵屬特例,也難怪許維氣憤。
正想著,銀雪突然跪在許維面前,哽咽地說道,
“少爺,我求你一件事!
許維趕忙握住她手,拉了起來,柔聲道:“雪兒,你是我的好幫手,有什麼事,我一定給你辦到。”見她臉頰上淚水不斷流下,提起左手,用衣袖給她抹眼淚。
銀雪說道:“少爺,這件事為難得很,可是我……我又不能不求你。”
許維鄭重其事地對答覆銀雪道:“越是為難的事,我越會給你辦到,甚麼事,快說。”
銀雪低聲說道:“少爺,我……我要殺了剛才出來的那個官兒。”
許維疑惑地問道:“這官兒甚麼地方得罪你了?”
銀雪抽抽噎噎的道:“少爺,以前我們家也是官宦世家。我的爺爺在京師為官,做的是禮部侍郎。那個大鬍子曾經窮途潦倒病臥於我家門口,是爺爺可憐他把他收留於府上的。
後來這惡人偷拿著爺爺寫的一部詩集向順天府告發,我們家便落難了。爺爺被斬,家產被抄,家人被趕出京師。後來我父親更是被那大鬍子硬逼著服下了鴉片,染上了毒癮。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