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要辦就得辦最好的原則,許維決定上鼓山書院取經,借鑑點經驗來用。
鼓山書院佔地十五畝,由嚴家免費提供。嚴家的當家人嚴孜幼非常看好許維今後的仕途,故聽說許維要辦書院後便劃出一塊地給書院,還把自家的精英都送入學堂內學習,以示鼎力支援。
由於嚴家宣傳得當,故福州城內有許多人前來報名參加學院,三日內便報滿了名額,而每日更有絡繹不絕的書生來書院觀摩見習,鼓山書院也沒讓這些人失望。
四大館及兩大學堂讓聽課之人瞠目結舌,傳教士們所授知識乃是他們聞所未聞的。書院研究之學風甚勁,往往三日一小辨,六日一大辨,而身為教師的西洋人,也充分加入到辯論之中來,這就更調動了學生的積極性,感受到與傳統教育的差別。
再加上有博學多才的戴文正的傾力教導,一時間鼓山書院成了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事情,都說鼓山書院乃是天下第一書院,所傳知識皆乃西洋玩意。
許維是隨著上書院參觀的人群一起進入到書院的,也未告知戴文正,便靜悄悄地坐于格物館的不起眼的角落中聽戴文正講課。
戴文正那洪亮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學館,
“我大清開科取士,取的盡是些愚腐之士,其所學從無經世之道,只有那不切實際的四書五經經義,憑此何以治國乎!
諸君當以‘讀書當明體達用,徒鑽時藝無益’而自勉之,廣納博採眾家之長,學那經世致用之學,切務窮首白頭苦研那八股之文,枉費心血。
吾之觀點乃是‘取士當先器識,取文亦當無所不收,若以一隅之見為去取,必有棄材矣。’諸君若未能考取功名,也未必是一壞事。諸事著眼於細微處,方外自有學問做嘛。
好了,閒話少說,轉入正題。今日我要講授西洋之數學理論中二次方程項正解的問題。
宋元時期的數學家賈憲、秦九韶等,創造和發展了“增承開方法”,解決了高次方程正實根的求解問題,可謂在當時領先了世界,但是對於該方程是否還有其他的根,方程根與係數之間的關係,則未有結論。
明清以來,科學研究停滯不前,早已落後於歐羅巴諸國。就單這方程有無其他根解的問題,笛卡爾早百年就提出了著名的結論:
設有方程,a0xn a1x(n1 … a(n1x a0=0,則1.方程係數有一次變號時,此方程有一個正根;2.方程係數有二次變號時,此方程可有兩個正根。。。。。。”
一旦陷入傳授知識的狂熱之中,戴文正就再也拔不出來,如痴如醉般滔滔不絕地詳細講著西方先進的數學理論。
整個學堂裡的學生都在埋頭做著筆記,唯有一人舉動引起許維的關注。此人一不記,二不聽,只把雙眼不住地打量著整個學堂,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許維悄悄移動到此人身旁,小聲與其攀談起來,問道,
“這位仁兄,你既然來此學堂,緣何不認真聽其講課?”
那年輕人眼一撇許維,看清其容貌後反倒笑了說道,
“原來是福建按察使許維許大人,真是想不到您堂堂三品大員,也微服來此聽講哦。福建治學之風如此之盛,還真不可思議。要是朝廷官員個個都如您這般,好學問,少貪贓,這大清朝真要清風一片了。”
對於此人能曉得自己的身份,許維不由吃了一驚,而後又故意把臉一繃緊,兇巴巴地嚇唬說道,
“大膽狂徒,敢擅議朝政。不想活了嗎?”
那人很是鎮定自若,絲毫未現慌張樣,依舊不急不慢地說道,
“許大人,像我這等人也就不過是大海中的一粒沙,可拋可棄,不會引人關注的。可如果朝廷真如這般對待進諫之士的話,言路必閉塞不堪,恐怕這大清就清不了了。”
“看來你也是個人才哦!”許維不再繼續詰難。
被許維誇讚後,這人還一點都不謙虛,反倒有些自得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