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糊塗啊!”年羹堯氣急敗壞道,“人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果然沒錯。福惠為儲之事,並不只關係他一人而已,還有你、我以及年氏一族,上千條人命,懂嘛!”
立言拼命搖頭,道:“哥哥,聽立言一句勸,你就安安份份地去杭州府走馬上任吧!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往往高處不勝寒,滋味並不好,對不對?”
年羹堯冷冷地說:“妹妹不用替我操心。伴君如伴虎,的確如履薄冰。但若君受制於吾?那就大不相同了!”
立言心驚肉跳,狠不得撲上去捂住年羹堯的嘴:“別說了,這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他胤禛又是如何謀得皇位的?”年羹堯眯起眼,那精緻的碧色花邊與黝黑的膚色格格不入,“先帝歿時,誰又知道何人才是真正的儲君!”
立言捂著心,大口地喘氣,不認識般盯著年羹堯,他的臉上寫滿了陰鷙張狂的神色,令她由衷害怕。
養心殿後殿
亦蕊輕聲說:“皇上,真要服下這藥?”
胤禛笑道:“就算信不過弘時,也要信老十三,對不對?”
亦蕊又說:“雖然太醫院看過,但是藥三分毒啊!”
胤禛說:“老十三讓白雲觀儒醫賈士芳看過此藥,確是能令人身強體壯,恢復精氣。”(注:治病的道士也稱儒醫)
亦蕊倒出十枚紅丸,取來棗湯,說:“皇上,您這樣,是何苦呢?”
胤禛嚥下藥丸,冷笑道:“年羹堯一進京,朕便派人盯上了。這廝膽子也忒大了,居然喬裝混入後宮!年羹堯、年立言,朕倒想看看你們還有多少本事?”
亦蕊心中為立言難過,卻知茲事體大,不便插口,說:“三阿哥好不容易尋了這既濟丹來,也算一片孝心了!”
胤禛雙手枕在腦後,說:“嗯,若此丹確有其效,是當給老八記上一功!”
“哦?”亦蕊奇道,“莫非這既濟丹是廉親王所尋?”
胤禛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弘時這孩子,不知是不是與老八特別有緣。總喜歡往他府上跑,連說話的語氣也有幾分像他,還喜歡上了人家的侄女。唉……允禩若肯實心辦事,部務皆所優為。論其才具、操守,諸大臣無出其右者;而其心術之險詐,諸大臣亦無與之比者。朕只怕,弘時掉入了他的陷阱之中。”
亦蕊勸道:“皇上往好的方面想,人總要為自己留條活路。以前廉親王是做了許多錯事,若能改之,則是國之棟樑。他借弘時之手呈上既濟丹,或是為了表明一片忠心呢!”
“你啊!總把人想得那麼好!”胤禛嗔怪道,他捶捶腰,“躺了快半個月了,這把老骨頭都躺酥了!”
亦蕊笑道:“還說呢!您的演技可真好,吐血的模樣連妾身見了都有幾分害怕呢!難怪立言妹妹嚇暈過去!”
胤禛用手指挑挑她的下巴,說:“那也得靠你配合得好,將帶血的手帕遞給朕啊!”
亦蕊頗為難過地說:“只願這場戲快些結束,妾身見立言妹妹為此事茶飯不思,熹妹妹又多添白髮,眾人煩憂,實在於心不忍啊!”
胤禛已感到小腹有陣溫流蠢蠢欲動,他剋制住自己的****,說:“朕初登帝位,朝中未平,允禩、年羹堯都有異象,令朕寢食難安。透過此事,可知朝中何人忠心,有利治國啊!”
亦蕊懇求道:“年貴妃對皇上一心一意,若年羹堯當真犯上作亂,求皇上看在年貴妃於皇嗣有功的份上,寬待於她!”
胤禛冷笑道:“她對朕一心一意,就應該在發覺年羹堯產生異心時,大義滅親。蕊兒,你笑起來,真好看……”
“笑?妾身沒有笑啊!”亦蕊不明白,胤禛粗糙的手指已撫上她的臉頰。他的頭腦如颳起一陣熱帶風暴,四面八方全是亦蕊嬌媚的笑容。他再也不願控制自己,****如脫韁的野馬般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