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子疊聲說:“奴才並無虛言,句句屬實啊!”
立言轉向亦蕊,說:“姐姐,小何子一介奴才的片面之言,不可盡信啊!”
嬡雪俯在亦蕊耳邊輕言幾句,亦蕊臉色突變,喝道:“這麼多年,你佛口蛇心,騙得我好苦啊!不過,你說的對,一個奴才,是定不了你的死罪。嬡雪妹妹,我們該怎麼做呢?”
立言驚悚,說:“姐姐,不是這樣的,你怎麼會和她……”
嬡雪親熱地挽起亦蕊的胳膊,有這樣的一個任意妄為的側福晉,嫡福晉怎能做得安穩?她相信自己的話,對亦蕊起了觸動,而且,還有允兒這個把柄在手,無論亦蕊與立言攜手設下什麼樣的陷井,都無法阻礙她的大計。
亦蕊喝道:“你草菅人命,怎配留在王府?在事情未能查個水落石出前,給我回去面壁思過!”
立言雙目帶淚,委屈地說:“姐姐,你寧願相信她們?也不信我?”
亦蕊痛心疾首地說:“要不是看在舊日交情,又無更多人證,應褫奪位分,逐出府去!”
嬡雪得意之色,浮動在面頰之上,俯身說:“姐姐,要人證嘛!太容易了,妹妹願意效勞!”
亦蕊說:“妹妹不是不記得了嗎?”
嬡雪唇邊帶笑,說:“若能幫得上姐姐,想記什麼,便有什麼!”
亦蕊站起身,若有所思,忽然笑了起來,先是輕笑,之後越顯詭異。她走到嬡雪面前,雙眼清澈明亮,卻看得嬡雪渾身難受,忐忑不安。
亦蕊說:“凝秋啊,你死了多年,卻仍有人不肯放過你,惹事生非。”
嬡雪察覺出不對勁來,說:“福晉,切不可錯過這個剷除年立言的大好機會啊!”
亦蕊提聲喚道:“張凱!”
張凱進房後,亦蕊吩咐道:“庶福晉武氏,不安其位,興風作浪。按七出之規,已犯了妨和多言兩條。先拉下去,重責十杖,幽禁靈妍居東廂。待本福晉稟明王爺,再另做處置。”
嬡雪拉住亦蕊的袖子,說:“烏拉那拉氏,你好毒!你以為把我關起來,假的李怡琳就能太太平平嗎?”嬡雪衝到立言面前,抓著她的雙臂,拼命搖動,說:“真的李怡琳已被嫡福晉殺死,現在的李福晉是假冒的!您快去王爺那告密,烏拉那拉氏殺人、欺君,再也做不成嫡福晉!”見立言無動於衷,嬡雪睜大了雙眼,動作幅度更加巨烈,“你懂嗎?到時候,你就是嫡福晉,我就是側福晉!沒用的女人……”嬡雪拋下立言,向門口跑去,邊跑邊喝:“王爺!王爺!嫡福晉殺人了!李福晉是假冒的……”她剛把門拉開,一個渾厚的男音喝道:“你找本王嗎?爺在此久候了!”
時間像是停滯了,嬡雪的身體如同生鏽般,動彈不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真是胤禛?嬡雪腦海中不斷播放著剛剛自己說過話,不由方寸大亂。
只聽亦蕊說:“王爺,妾身身犯死罪,請王爺責罰。”
立言說:“王爺,姐姐愛兒心切,才會出此下策,請王爺放過姐姐吧!”
嬡雪慢慢扭過頭去,亦蕊與立言已半跪在地,而胤禛站在屏風前,森然說:“蕊兒,你的事,一會再說,你們先起來!”他那犀利的眼神向嬡雪掃來,停留在她身上,傳遞著冷漠和殘酷的味道。嬡雪渾身一抖,莫名的壓迫感令她腿一軟,整個人順著門檻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