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冰不屑地說:“你別忘了,府中還有李福晉和武福晉啊!”
霏月說:“剛剛,奴婢也去了綠綺軒,正巧武福晉也在,與李福晉一起教時阿哥玩著投壺遊戲呢!”
“王爺病著,福晉死裡逃生,府中處多事之秋,她們還有心情投壺?”雯冰譏諷道。
亦蕊已喝完了羅漢果水,說:“夕兒說的果然沒錯,喝下它,感覺喉嚨舒暢多了。將清暉室邊上的平安居打掃出來,給夕福晉暫住,方便她照顧王爺,也讓方便她自己休息。”
霏月應聲道:“好,奴婢再去東書院走一遭。”剛剛站起,又回頭說道:“對了,福晉,您怎麼不問王爺的情況?”
雯冰一個眼色使過去,搶著說:“急性子的丫頭,福晉不能多說話,等著你一一稟報呢!”
霏月說:“是是。王爺繼續用藥後,已不再嘔血,神志清明許多,只是仍發著燒,昏昏沉沉,偶爾胃痛痙攣。”
亦蕊淡淡地說:“交待夕福晉,別和王爺說我的事,只說我回府打點父母身後事了。雯冰,傳張凱!”
雯冰、霏月應聲,分別去辦差。
亦蕊用右手輕輕拉開榻旁多寶格的抽屜,取出一個用錦帕裹著的物件,她不敢揭開帕子,只將它捂到胸口,那張夢中時而清晰時而朦朧臉再次浮現。
張凱來了,雯冰隔好紗屏,便帶著眾奴才退出房外
張凱迫不及待打千,激動地說:“奴才賤命一條,不足掛齒,怎值福晉捨身相救!”
亦蕊說:“雯冰卻說,是你救了我?”
張凱說:“奴才說了謊,那日是一名黑衣人將福晉救出,不知是敵是友,近日府中多事,奴才不願給他人添口舌,因此,謊稱是奴才之功,請福晉恕罪!”
亦蕊說:“起來吧!你怎會是那種貪圖名利之人?難道我還信不過你?就憑你不顧一切,衝進火場搶出藥材,就是立了大功!你說的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黑衣人,我也不知道是何人!你倒是說說看,他有何特徵!”
張凱沉思一會,說:“恕奴才愚昧,那黑衣人一閃而過,渾身上下包得嚴嚴實實,但那服式彷彿與九阿哥先前的隨從一模一樣!”
亦蕊說:“難道是九阿哥發了善心,生了悔意,派人回來相救?”
張凱搖頭道:“不可能,若是如此,不需要蒙面,更不會隻身一人。”
亦蕊緊了緊手中的物事,說:“他肯出手救我,定是友非敵,先不緊著這事。待我能見人了,便親稟王爺,為你請功!”
張凱說:“奴才是個孤兒,原就是費揚古大人府上家僕,莫說老爺生前千叮萬囑要好生照顧福晉,福晉先知遇,後救命的大恩,奴才三世也難報答!”
亦蕊說:“其實你也算是我阿瑪的半個兒子,你我共濟生死,我就認你做個義弟,私底下,你就喚我作一聲長姐吧!”
張凱感激地說:“福晉……”
亦蕊故意裝作不高興地樣子說:“嗯?我手無縛雞之力,又長年深鎖閨閣,若有你這個弟弟相助,就算不能親手報了父母大仇,也有人代我年年上墳祭拜雙親。”
張凱方才灑淚道:“長姐……”
亦蕊喜道:“好,待我好轉,便尋機與你正式結拜。”話鋒一轉,她說:“既當我是長姐,往後就不許騙我!府中是否出了什麼大事?”
張凱臉色刷一下白了下來。
風,敲打著窗子。陣陣女人哀痛的哭嚎聲,傳進屋來,無比心酸,無比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