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蕊緊捂著心口,如針扎般的剌痛,令她發出嗚嗚的呻吟聲,聽得身側眾人難受不已。宋氏、語歆更是忍不住陪著掉起眼淚來,立言則是在不遠處站著,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在眾人望穿秋水般的等待中,張凱終於回來了,他直接跪倒在亦蕊面前,悲慟地說:“奴才抵府時,老爺已仙去了,奴才給老夫人服了九心續命丸,吊著性命,老夫人不肯嚥下最後一口氣,等著福晉啊!”
亦蕊淚流成河,胸口越發悶痛,瑤夕忙說:“究竟怎麼回事?老爺老夫人怎麼會遇害?”
張凱說:“不知何匪類,佔著一身好功夫,居然來無影去無蹤地入府剌殺了老爺夫人,還有札合公子……”
“哥哥……”亦蕊口唇張開,卻說不出話來,只是抬起了手,想向前抓著那飄渺的影子。
張凱說:“奴才也讓札合公子服了續命丸,大夫說公子傷勢頗重,卻無性命之憂。只是老夫人……若這樣去了,怕到了黃泉也死不瞑目啊!”
“混賬奴才,你是想讓你主子就這樣心疝發作痛死嘛!恐怕,要多出一個死不瞑目之人了!”立言尖酸刻薄地說。
張凱視費揚古夫婦為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一心想完成其心願,怎能顧得了許多?忽聞立言放話羞辱,他一腔悲痛化為激憤,不顧位份上下,持起手中長劍,“刷”地掃到立言雪白頸邊。
亦蕊費盡全身力氣,嘶啞地吼道:“胡……鬧……退……下!”
瑤夕一跺腳,上前拉道:“張凱,你還想福晉為你費神操心!快想想怎麼讓福晉出府吧!”
張凱緩緩抽回劍來,臉上的陰戾卻未能消去。
瑤夕衝著立言一福,懇切地說:“年福晉,嫡福晉有恙,您是側福晉,又是年大人的姐姐,足智多謀,巾幗不讓鬚眉。現在,王爺還未定罪,已讓其他人爬到雍親王府頭上了,連嫡福晉阿瑪離世此等大事,也不讓她出府探望,真是有意刁難。還望年福晉出面主持公道!”
立言傲然站著,不發一言。允兒、宋氏、語歆、雯冰霏月,甚至張凱也紛紛行禮請願。立言哼一聲,說:“就怕兔死狗烹,空做好人啊!”
亦蕊將下唇咬得發白,在瑤夕耳畔輕輕說了幾句。瑤夕點點頭,朗聲道:“福晉說了,若年福晉能圓她回家探母的心願,便將這掌府之權交予年福晉手中,永不收回。”
眾人驚訝地看向亦蕊,後者痛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頭示意。立言眼前一亮,說:“眾人為證,你可不能抵賴!張凱,你過來……”她向張凱交待幾句,提著裙裾,一個人走出王府。
諾圖見立言出來,雖氣惱卻也不能失了恭敬,說:“年福晉,有何指教!”
立言喝道:“諾圖,你來了正好!備下馬車,快送嫡福晉前往費揚古府上。”
“荒謬!”經過剛才的事,諾圖更加不會答應立言的要求,他說,“恕小人無法遵命!”
立言冷笑道:“就沒想過,你會乖乖遵命!哼……諾圖大人,你是不是怕了我?離我遠遠的?”
“年福晉雖是弱質女流,但手段果辣,卑職不敢再領教!”諾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