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歆一臉佩服地問:“年福晉說得有理!可是,宛姐姐她為何要行剌皇上?”
“這……”立言楞住了。
瑤夕接腔道:“年福晉,您可知王爺何時會回府?”
宋氏也說:“宸宛的屍身呢?不會給……”她眼圈微紅,宸宛與她情同姐妹,實是不忍。
連續三個問題,立言一個都答不上來,又氣又惱,將桌上一個茶盞掃落在地,不耐煩地說:“不知道,不知道……煩死人了!”
府中女眷,多半已熟悉她這任性的脾氣,漠不作聲,唯有允兒不但尖叫出聲,還一臉驚懼地打量著立言。
明玉忙半跪在地收拾起來,只聽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明玉住手!讓年福晉自己收拾!”
“烏拉那拉氏!你敢這樣吩咐本福晉!”立言氣極。
亦蕊目光凜洌,但面如春風,緩緩說:“十年了,妹妹這砸東西的毛病還是沒改。這套“節氣杯”是德妃所賞,而茶是本福晉所賜,在場各位都看見你如此不敬德妃、不敬嫡福晉,罰你收拾,很虧待你麼?”這棉裡藏針的功夫,亦蕊越發精湛,立言無法接招,氣乎乎地開始收拾。她嬌生慣養,委屈的淚又模糊了視線,一不小心,手上就拉出個不小的口子,痛得她“嗚嗚”啼哭起來。
亦蕊不動聲色,捲起左袖,露出傷痕累累的小臂,說:“妹妹這個主意好!各位姐妹,就由我與側福晉年氏先行割肉放血,以鮮血洗刷王爺清白,向皇阿瑪求情!拿匕首來……”亦蕊別院自殘明志之事,早已傳遍全城,成為貞節婦女的典範。立言驚得張開櫻桃小口,忙說:“妹妹只是不小心割了手,並非……姐姐還是保重貴體,做好王爺的後盾!”
亦蕊本就想嚇嚇她,輕蔑地一笑,說:“歐陽氏為何行剌皇阿瑪,自有十四阿哥去辦理,我等女眷不便插手,但若姐妹們有線索,儘可向我稟明。”說罷,她的眼光若有若無掃過宋氏,“王爺在暢春園一切無恙,反而越久越好,至少不會讓小人有機會進諂言,榻前侍父,以表孝心。而歐陽氏的屍身,恐怕……她是欽犯,往日我等被其蒙敝,身為嫡福晉,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王爺未歸前,罰嫡福晉烏拉那拉氏半年月俸,抄法華經十卷……”
夜晚,福熙樓,燈下,亦蕊有條不紊地抄著經書。
瑤夕端來一碗粥,說:“姐姐,你一天沒好好用膳,吃碗五穀粥曖曖腸胃吧!”
亦蕊將筆支上架,笑道:“好香啊!這可是王爺專用夜膳呢!我可是好福氣呢!”
瑤夕嗔道:“別取笑我了……只是……不知為何,今夜特別想熬這個粥,可是王爺卻……”
亦蕊安慰道:“莫擔心了,若王爺被定罪,我們王府上下哪會這麼太平安寧?”
瑤夕眉結略松,見亦蕊一勺勺吃著粥,想起一事,說:“宋姐姐與我想為宛兒立個衣冠冢,以她溫文宛約的個性,定是被人利用了……所以……”
亦蕊抬頭說:“真是糊塗啊!歐陽氏是欽犯,大有可能連累全府啊!”
見她動了怒,瑤夕陪著笑,掏出懷裡的小紅匣,說:“姐姐,上次在暢春園,沒能遇上老夫人,這九心續命丸還給姐姐!”
“不打緊,我改日讓人送到府上便是!”亦蕊說。
突然,張凱破門而入,慌張地說:“不好了,府上,府上有人來報信,老爺、夫人被害,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