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胤禛扭頭一看,立言嬌嗔一頓腳,不滿地看著他,“自除夕開始,您就不在府中,立言想你了……”
胤禛心中一動,卻聽臺下忽起人聲鼎沸,“福晉!你怎麼了?”亦蕊正緩緩地軟到在地。胤禛幾個健步,衝到她身邊,允兒正在探她鼻息,說:“還好還好!恐是姐姐失血後,身子仍未調理好,一下子又應付了這麼大的場面,急血攻心吧!”胤禛打橫將亦蕊抱起,頭也不回,直往福熙樓去。
立言氣得直跺腳,她分明感覺到,亦蕊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張開,向她投來得意一瞥。
飲瀾居
清鳳正在侍候立言更衣,明玉心中梗塞,又不敢明著衝撞立言,便低聲道:“清鳳姐,你說嫡福晉這次回來,意欲何為?”
立言自然知道明玉是說給她聽的,默不作聲,等著清鳳答話。清鳳說:“恐怕,是要與主子為難呢?”
明玉說:“王府中人人都知,飲瀾居里的人是頭一等,賞賜也是頭一份。王爺對主子的寵愛啊!那是無人能比的。”
清鳳驕傲地說:“那是自然,只是王爺念在嫡福晉隨在身邊的年份久了,又大病痊癒,顧及她的顏面,才做的下下之舉。”
看著立言的臉色有所緩和,明玉忙說:“就是,明天啊,王爺準來飲瀾居!”
立言笑著說:“就讓那個狐媚子得意幾天……”
“只怕……”清鳳神色略顯凝重,立言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她忙跪下,說:“奴婢失言,請主子責罰!”
“你什麼都還沒說呢!責罰什麼……”立言說,“痛痛快快說吧,我最狠人吞吞吐吐的了。”
清鳳說:“奴婢,奴婢只怕凝秋之事傳到嫡福晉耳裡,她會不撓不休呢!”
立言將一把梨木梳狠狠砸在桌上,頭也不回地說:“死了一個,還怕再死一個嗎?”
整一夜,註定不平靜。
次日,飲瀾居
立言從朦朧中醒來,挑開床帳,外面已天光大亮,她懶洋洋地喊道:“清鳳……明玉……”
無人應答。
立言感到不妙,原本清鳳在床前守夜,小路子守在外屋,怎麼卻不見蹤影?她眯著眼一看西洋大鐘,此時已接近巳時(作者按:上午9點)。按理說,奴才們都應早起,輪著伺候著了。她扯下妝緞狐肷褶子大氅下床,卻意外看到地下凌亂不堪。定睛一看,昨日她穿在身上的紅衣被裁成碎片,散落在地,如同泣血。是誰?是誰?她不由害怕起來,忽然,她看到穿衣鏡中的自己,臉上佈滿無數紅痕,醜陋不堪。
“啊!”立言失控地大叫起來,她的美貌,她的資本,全失去了,那,她還有什麼?不……她向門外跑去。
挑開風雪簾,立言大聲哭喊:“來人啊!來人啊!救命啊……”
許多,終於有幾個奴才跑了出來,立言照準其中一個,狠狠摑了一巴掌,說:“狗奴才,都死哪去了?清鳳明玉呢!”
“你,你是?”那都是些飲瀾居平日裡做灑掃的,正眼不敢看立言,更何況她現在被毀了容。
立言又欲打人,被那人躲去,她捂著臉說:“我,我是年福晉,有剌客,你們幾個狗奴才,怎麼都沒人管我?嗚嗚……”
那幾個奴才忙跪倒在地,其中一個回道:“昨夜小路子來傳年福晉口令,說讓飲瀾居所有奴才都呆在處所,未經通傳,不可外出。奴才們也是剛才聽到呼救,才逆著意思,衝出來的。”
“放屁!”著急之下,立言說話也開始犯粗,“我何時再過這種口令,這小路子,看我不剝了他的皮。他人呢?還有清鳳、明玉呢?”
這時,基本整個飲瀾居的奴才都出來了,有人喊道:“快來啊,清鳳姑姑他們在這!”
繞過一棵桂樹,清鳳、明玉、小路子、小何子並排躺著,身上覆著一層厚厚的白雪,唯獨露出頭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