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蕊紅著眼,呼喝著:“讓我去找王爺,那個賤婦,害了弘暉、害了彩娟,皇阿瑪老糊塗了,居然封什麼誥命夫人……你為什麼讓她這麼便宜地死,要碎屍,要斷她手足,去眼,煇耳,飲瘖藥,做成人彘……你們為什麼要攔著我,放開我……你們都是和她一夥的,難怪她能活這麼久!胤禛!你這個混蛋,還和賤婦生下孩子!都該死!該死!”
凝秋急了,試圖去捂亦蕊的嘴巴,又怕她逃出去大喊大叫,引來更多是非,向伯堃投來求助的目光。
伯堃走上前去,不疾不徐地側掌在亦蕊後頸一擊,亦蕊雙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凝秋微屈一禮,說:“謝大人!”若是再由得亦蕊放肆,招來人,知曉亦蕊擅自讓人殺了李氏,又侮罵皇室,就難掩其罪了。
剛剛把亦蕊在西廂床上安頓好,外面一奴才來報:“張凱求見!”
凝秋遲疑一下,說:“福晉歇下了,請他改日再來。”
那奴才去而又返,說:“張先生說,實有急事,他就在外頭等著,福晉醒後,請姑姑安排。”
凝秋蹙眉,說:“要不我先出去見見,以免失了禮數。”留伯堃與亦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肯定是不行的,凝秋便行了個請勢。伯堃自是明白何意,先行走了出去。
剛出房門,那張凱便迎了上來,差點與伯堃撞了個正著,忙說:“失禮,失禮!”
凝秋為二人引薦道:“這位是雍王府的副侍衛長馬佳。阿濟格大人。這位是費揚古大人府中的家臣張凱。”
張凱在亦蕊大婚後三年方被費揚古招入府中,之前一直養在他處。所以,他與伯堃並未朝過相。張凱笑著一揖手說:“原來是阿濟格大人,失敬!”
伯堃曾在文君堂見亦蕊與張凱說過話,又聽凝秋介紹他是費揚古的人,他不願與亦蕊母家人多說,揖手以示回禮,便離開了。
張凱不以為意,旗人不將漢人放在眼裡的作派,已是司空見慣了。他與凝秋行了個平禮,走進東廂。凝秋說:“福晉身體不好,剛剛動了怒,暈了過去。”
“為李福晉?”張凱瞅著這散亂一地的物事。
凝秋愁眉不展,說:“福晉知道了李氏是殺害弘暉、買兇殺彩娟的人,真是罪過!”
張凱問:“怎麼知道的?”
凝秋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將實情說出,解釋著:“等福晉醒了,你自己問她吧!我也說不清楚。”
張凱知道做奴才的苦,並不為難凝秋,只是搖搖頭,又急又怒道:“這李氏,實在該死!等福晉醒後,我便請纓去殺了那女人!”
凝秋苦笑一下,還等你殺啊,李氏早就魂飛九泉了。
等了一個時辰,凝秋再一次從西廂過來,張凱立刻迎了上去,問:“還沒醒嗎?”
凝秋搖搖頭。張凱心急火燎,頓足搓手,在東廂走來走去,自言自語道:“這可如何是好?”
凝秋試探地說:“何事讓先生如此著急?”
張凱斜覷凝秋一眼,說:“福晉讓在下幫著尋個人,正在王府外面候著呢!這樣,我先把人帶進來……”
凝秋笑道:“就這事啊!那行,您先將人請到福熙樓東廂坐著,我去請……大夫來看看福晉。”說罷,二人分頭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