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秋剛走出明月樓,無意中聽見後院夾道中幾個奴才嘻笑私語。
“盤口開了啊!一號到九號,要下注的快啊!喏,獨家秘籍,五十個制錢。”一個尖細的聲音道。
“呀,公公,太貴了!”一群宮女嘰嘰喳喳的說。
“怎麼貴啦!這裡可是將這九名侍衛的情況介紹地清清楚楚,自個兒拿回去研究透了,那可是以一賠十啊!”那太監繼續說著。
一個宮女說:“萬一不在這九個侍衛裡呢?”另一個宮女說:“對呀,萬一始終沒有查明呢?”
那太監說:“早上延禧宮訊息傳來,榮主子已怒,下令著手調查此事。而這九個人,便是凝秋接觸過的侍衛,那姦夫必在其中。”
只聽院內一片雜亂,討論、下注、買籍……
凝秋已將下唇咬破,鮮血直流。飯後閒談的流言蜚語,越傳越烈,甚至成為合宮關注的地下賭局。她的名聲和清譽,又怎是進緋煙居鬧將一頓可以挽回的。不對,能傳成這樣,定然不是區區側福晉能生出的是非。莫非另有權勢在後?
帶著重重疑問,凝秋返回明月樓,見汀蘭正與亦蕊說著話,立刻明白汀蘭的來意。
果然,汀蘭見她回來,笑道:“凝秋姑姑,榮主子有話要問你,傳你前往延禧宮面見。”
亦蕊插話道:“走吧,本福晉正好也想向榮妃娘娘請安,一起去吧!”
延禧宮
亦蕊請安後,被安排至左首椅中安坐。而凝秋則跪於殿中,榮妃斥道:“凝秋,有人向本宮告發你與宮中侍衛有私情,你有何話要說?”
凝秋反問:“既是有人告發,不如請榮主子邀此人出來對奴婢對質。”
自然是沒有這個人的,榮妃氣白了臉,說:“此事宮中人人皆知,何必還有人特地與本宮說。”
凝秋冷笑道:“榮主子蕙質蘭心,明白謠言止於智者。奴婢被人謠諑誣謗,懇請榮主子做主,還吾清譽。”
“清譽?”榮妃不禁笑出聲來,“你還有清譽嗎?好吧,實證本宮是沒有,但你看……這有很多有趣的東西!”說罷,她從手邊的圓桌上拿出幾本冊子,丟在凝秋腳邊。正好有一本書掉在地上時翻開了內頁,赫然繪著一副春宮綣繾圖,圖上女子的形貌像極了凝秋。
亦蕊快步上前,拾起其中一本,稍稍翻閱便臉紅不已。亦蕊合上書頁,朗聲說:“娘娘,不知是何人,在宮中傳播****。娘娘受天恩協理六宮之事,是否應先阻止這不正之風,再來審問凝秋?”
榮妃說:“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就算凝秋真是冤枉的,但此事毫無線索,難道不該先向凝秋問個明白?”接著,她轉向凝秋說:“九名侍衛,你是否都識得?”
汀蘭拿出一張名帖,遞到凝秋面前。凝秋粗粗一掃,答道:“奴婢入宮近二十年,常為主子跑腿,和神武門、順貞門的侍衛偶打交道。但絕無私交,有的甚至不記得姓名相貌。”
榮妃說:“不是吧!例如這個神武門守衛唐顏。庫庫爾,是你同鄉吧,難道你沒有託他帶書信財物給家人?還有,三個月前,因雪天路滑,你在神武門附近滑倒,巧遇侍衛阿克佔。多鐸相救,你也忘了他?”
凝秋說:“奴婢沒忘,相助之義與苟且完全不同,榮主子可請老嬤嬤來查證凝秋是否處子之身?”
榮妃說:“自然要查。但此事由你而起,並與你有關,且關係到後宮風氣。本宮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來人,將凝秋帶下去軟禁起來。”
亦蕊忙說:“請娘娘明鑑,此事還未決斷,怎可拘人?”
榮妃嘿嘿冷笑說:“本宮既無用刑,也無囚禁。只是請凝秋到延禧宮小住,待真相查出後,再放她出去!”
亦蕊著急說:“可是……”
榮妃嚴肅地說:“此事在宮中已鬧得沸沸揚揚,萬一鬧到皇上耳裡,本宮還未有任何舉措,如何能放皇上放心?又或者四福晉想要教導本宮如何治理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