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秋急道:“你……”
屋內傳來一陣掙扎之聲,亦蕊知那雲秋或不耐煩已下了毒手,立即破門而入。
晚了,亦蕊進屋後,看見凝秋已側躺在地上,而云秋微張檀口,顯是對她的出現,非常驚訝。亦蕊救人心切,向凝秋撲去,見她手腳均被綁得結結實實,無論怎麼推,也不再有任何反應。念及姑姑往日內的種種好處,不由心下難過,抽泣起來。
雲秋從驚異從恍過神來,不知該如何收拾殘局,只得結結巴巴地說:“福晉,奴婢還要去向德妃娘娘交差,先行告退。”
亦蕊望著那匆匆離開的窈窕身影,這還是她往日裡談笑風生的雲秋麼?而凝秋姑姑,已慘死在面前,她亦無能為力,悲從中來,忍不住伏在凝秋身上,痛哭起來。
好一會兒,亦蕊才止住哭泣,決心要找德妃問個清楚。
永和宮亦蕊不算陌生,但黑燈瞎火的,又不像來時有胤禎引路,摸索了好一陣子,才尋到了主殿。不等通傳,不也顧攔在外面的奴才,亦蕊就衝了起去。
卻見那雲秋七竅流血,眼白齊翻,直挺挺地躺在殿內的地上。亦蕊驚受不了接連三番的打擊,大叫一聲,嚇得暈了過去。
這一陣昏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醒轉時,她聞到了熟悉了檀香味,睜眼瞧去,那床賬鉤子上掛的福字如意結,正是她親手所掛,莫非她已回到了海定閣?她動動手指,仍是那鑽心般的疼,不由吃痛輕喚了起來。這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福晉,你醒了嗎?”亦蕊向那人望不去,卻不由害怕起來,連連後退,驚慌地說:“凝秋,你不是死了嗎?怎麼在這裡,這裡是哪?我也死了嗎?”
凝秋笑著對她說:“福晉,莫慌莫慌,你看這青天白天的,哪來的鬼啊?你摸摸我,來!”
亦蕊向窗外望中,確是豔陽高照,顫抖地向凝秋地胳膊摸去,碰到凝秋的的確非虛幻之物。知凝秋沒死,亦蕊高興極了,用力拉住凝秋,但手指端傳來的痛楚,頓時讓她淚如雨下。
這又笑又哭的情景,落在凝秋的眼中,甚是感動與心疼,她忙解釋道:“德妃娘娘只是讓奴婢看清雲秋真面目,當時給奴婢服了些蒙汗藥,料那雲秋害人後無膽量細查。”
亦蕊心下稍安,追問道:“那雲秋呢?她也是假死嗎?那樣子好嚇人啊!”
凝秋嘆了口氣,說:“雲秋是真的去了。”說罷,竟有兩行清淚滑落。
亦蕊雖心下略感傷懷,但知事中關竅,不由問:“姑姑,雲秋哪樣對你,你還為她掉淚做甚?”
凝秋垂淚道:“秋兒一時被利慾薰心,走錯了路而已。身在紫禁城,難能由自個兒?我哪裡是哭她,亦是哭自己啊?”
亦蕊聽不太明白凝秋的話,但見她哭得厲害,自個雙手不便,乾脆伸出胳膊,用衣袖為凝秋拭淚。
凝秋與亦蕊相視一笑,經此一事,主僕情誼更深了一層。
二人說話間,門“吱”得一聲開了,胤禛走了進來。
凝秋忙起身,行了一禮,抹乾淚笑道:“德妃娘娘說了,福晉醒轉時,要向她覆命。奴婢耽誤了些許時間,該去了。”說罷,又福了一福,快步離開了房間。
胤禛順著榻沿坐下,往常白日裡甚少有二人獨處的時間,他望著亦蕊那紅腫的雙手,憐花之意頓起,不由向亦蕊的手摸去。只聽亦蕊倒抽一口冷氣,“呀”地痛叫出來。胤禛知是碰疼了她,慌張起來,忙問:“疼嗎?疼嗎?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啊?這,這要怎麼辦才好?你別哭?我,我要怎麼辦才好?你別哭,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