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牛巧雲終究沒有熬過去,在那次醒來後的第三天,就傷勢迅速惡化搶救無效死亡
醫生宣佈訊息後,守在手術室外的蘇承軍和宋玉梅哭的一塌糊塗,得了訊息匆匆趕來的蘇夏嬌癱軟在醫院長廊上,滿臉的淚水,不管牛巧雲在別人心中有多惡多不好,可是對於她,牛巧雲卻是真心對待從來不曾虧待過。
蘇高遠坐在長椅上滿臉的落寞,而蘇承文和安清則依偎著站在一旁。
蘇承文臉上沒有太多哀傷,可是站在他身邊的安清卻分明能感覺到身邊這個男人面容下的不平靜。
醫生早就見慣了生死,每次宣佈病人死亡的時候,比這哭得更淒厲情緒更激動的比比皆是,他只是叮囑蘇承文等人儘早辦理相關的後續手續,將牛巧雲的遺體接走後就嘆著氣離開。
牛巧雲的葬禮是安清和蘇承文一手包辦,當天辦的並不隆重,只來了一些得到訊息的親戚,蘇高遠將其安葬在了早就選好的蘇家祖墳裡的墳地裡,然後吹吹打打的接待完了所有來參加葬禮的人後,所有人都覺得有些身心俱疲,蘇高遠回家後就把自己一個人鎖在了屋子裡,關了整整一天。
安清和蘇承文站在緊閉的房門外,敲門后里頭傳來蘇高遠平靜又蒼老的聲音,只是說他沒事,想一個人靜靜。
兩人無奈只好下了樓,回到客廳的時候,兒子蘇逸飛正帶著樂樂在沙發上玩著,蘇承文用手拄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清突然說道:“你在擔心爸?”
蘇承文回神,也沒否認,只是說道:“醫生說他身體經不住折騰,心臟功能衰退還有些併發症。以後受不得刺激,最好是找個好一些的醫院檢查一下,而且二哥和二嫂……他們那樣子。能跟爸好好相處嗎?”
安清抿嘴,蘇承軍和宋玉梅這一次雖然吃了虧也認了錯。但是那性子一時半會肯定改不過來,而且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蘇承軍雖然氣急了宋玉梅之前騙了他甚至還動手打了宋玉梅,但是如果遇到下一次,怕是還會像這次一樣,被宋玉梅輕鬆松的就誆騙了去,單看這兩年蘇承軍自己生意連連虧損根本沒落下什麼錢,可是宋玉梅的孃家卻是跟著她發達了不少就知道。宋玉梅不是個省油的燈。
有這麼個媳婦兒跟在跟前,蘇高遠脾性又硬,兩邊能好好相處才怪了。
“把爸接到省城去吧。”安清想了想後說道。
蘇承文一怔,看著安清,安清拉著他的手說道:“媽不在了,他一個人年齡大了也不方便,二哥他們現在搬出去了,我想以後大概也不會搬回來了,夏嬌的婆家又那麼厲害,她也沒什麼時間過來照顧爸。總不能讓他一個人住在這裡吧,再說爸的身體去省裡也有好處,那邊醫院設施人員什麼的肯定比這裡的強。而且又沒那麼多的亂七八糟的事情煩他,對他也好。”
“可是你…”
“我怎麼,他是你爸,咱們總不能把他丟這邊吧,等著安傑那邊弄好之後,咱們搬過去那邊之後也熱鬧,而且爸要是閒的話,那邊也可以給交給他來管。”安清避重就輕地說道。
蘇承文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安清和蘇高遠的關係這幾年是緩和了不少。甚至說相處起來也沒起過什麼矛盾,可要說是同住一個屋簷下。他從來就沒想過,畢竟當初的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管過去再長時間,誰都不可能說忘記。
可要說是拒絕安清的提議,把蘇高遠一個人扔在這邊,他又實在是做不出來。
安清見蘇承文沉默,就當他是答應了,直接拍拍他的手,“你晚上跟爸好好談談,我先去做飯。”
晚上吃飯的時候蘇高遠還是沒出來,安清把他那一份用碗盤裝好,直接讓吃完飯的蘇承文送進了房間裡,然後蘇承文就留在了裡面,和蘇高遠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安清就帶著兩個孩子在外邊玩耍。
“媽媽,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啊?”蘇逸飛趴在沙發上,捏了捏妹妹的臉蛋問道。
“怎麼,想家了?”安清挑眉。
“嗯,我想小虎他們了,而且媽媽,學校快期末考試了。”蘇逸飛點點小腦袋說道,不過有多少真實性就有待商榷了,他跟小虎他們玩的雖然好,可遠遠還沒到幾天不見就甚是想念的地步,更何況他的成績也完全不用為期末考試發愁,只是他自己單純的不喜歡這裡而已。
奶奶去世後,爺爺好像很難怪,家裡的氣氛本來就不好,偏偏這幾天還老是有人過來找爸爸媽媽,讓他根本沒時間黏著媽媽,而且那些人來了之後老是喜歡摸摸他抱抱他的,就跟捏自家小狗一樣,偏偏他還不能發脾氣,不然會讓媽媽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