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黑衣人大約是不耐煩了,將手裡的木盆往地上一摞,抓起了離他最近一個孩子,食指和拇指夾在她的頜骨上,只消輕輕一捏,那孩子便張開了口,甚至連哭都哭不出聲響來。
只見寒光一閃,那嬰孩嘴裡隨即冒出一團血花來,而他只是一揮手,一條粉嫩嫩的小舌頭便被丟進了身邊的木盆裡。
隨即,又見他伸手在旁邊的一個木碗裡抓了一把灰黃的粉末,往那孩子嘴裡一扔,又將孩子扔回到床上。
另一人也開始了忙碌,兩人手起刀落,很快,就有多個孩子遭了毒手,空氣裡一陣濃郁的血腥之味,就如死神降臨。
怎麼辦?怎麼辦?七七恨自己動彈不得,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孩子們一個個被抓去,又一個個帶著血的被扔了回來。
“兩位大人,要老奴幫些什麼?”是周婆子的聲音。
“你來得正好,來,幫我把這些羊遞過來,吵死了,幾下割了了事。”其中一人指了指床上剩下的孩子。
“是。”周婆子恭敬的應了,來到七七所在的床前,將孩子們一個一個的抱起遞過去,又一個一個的接回來,手腳麻利又不動聲色的將七七裹進了已經被割了舌頭的孩子堆裡,甚至為了逼真,她還偷偷的抹了些血在她的嘴邊。
“沒有了。”周老婆子遞完最後一個孩子,低聲道。
兩人麻利的將各自手裡的事情了了,眼睛在床上又逡巡了一回,確認並沒有漏網之魚後,這才伸直了腰。
“皇上來了,皇上來了,速速迎侯!”有人在門外喊。
兩人連忙收了地上的木盆,如一陣風一般的跑了出去,周婆子悄悄的靠近七七:“乖妮,別出聲,千萬別出聲哩。”七七知道是周婆子保住了自己的舌頭,想說謝謝,卻只能將感激化為微笑,對周老婆子展現。
周老婆子摸了摸她的臉,又將她塞進孩子堆裡,這才急急的跑了出去。
嬰孩們再也發不出聲音來,她們安靜著,她們痛苦著。
七七也是在那天見到了別人口中的“皇上”——黑徹。
他來了,在眾人的簇擁下來了。
他穿著暗黃的繡著龍紋的袍子,外面罩著一件黑得發光的狐皮斗篷,頭髮盤在頭頂,一根金簪子套著束髮冠彆著,前額處有幾縷頭髮搭著,散在鬢角,他大約三十來歲的樣子,面板漆黑,虯髯遮住了大半個臉的樣子,只在下巴處將一縷鬍子紮了起來,吊著個鐫著雲紋的小環,他的眼睛深遂極了,鷹鉤鼻子的鼻翼處有一道長長的刀疤,一直從鼻翼拖到了左臉頰,使得他整個左臉看起來都扭曲極了,總讓人不寒而粟。兩隻耳垂上各掛著一隻巴掌大的銀質大粗環,不像皇帝,更像是草莽英雄。
“哈哈哈……”他才踏進門,就大笑起來,牽動著那刀疤,看起來兇狠極了。他的笑透著得意,就像鄉村養殖戶在檢視自己飼養的牲口棚。
“今歲這兩腳羊可還夠數?”皇上開了口,眼睛在這床鋪之上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