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雷呆愣著，又抬起滿是綠色血液的右手，在軍裝上擦拭了幾遍，隨後揉了揉眼睛。
一眼望去。
地上有躺著的人，有坐著的人。
但大部分人，都愣愣地望著站在中央的那道身影。
即使粗略一看，也能看到十多個存活的戰友們。
白人克拉雷眼淚一下子飄飛，淚腺崩潰，張大嘴巴狂笑三聲，吼道：
“方成！？絕地戰士！？”
那道身形一頓，轉過頭，目光帶著奇怪之色望向克拉雷。
正是方成。
白人克拉雷狠狠捶著地面，不顧左手腕幾乎斷裂的傷口，吼叫道：“兄弟們，我們活著，我們活著！”
………
五分鐘後。
二十一個註冊戰武師，身上大傷小創無數，靜靜地站在鋼鋸山頂。
溫暖的太陽光芒，也無法照耀眾人心中的灰暗。
六十五人的隊伍。
三人，逃。
四十一人，亡。
二十一人，存活。
方成緊握著拳頭，臉色鐵青，臉頰顫動，剋制著悲傷，靜靜地看著身前的屍體。
這具屍體，直到臨死前，還向前揮動著拳頭。
好似還存有不甘心。
敵未滅，戰未完，怎能亡？
然而現實，不給人奢想的機會。
這具屍體，腦袋被咬掉。
方成認得出來，這是他們鋼鋸山第九巡邏隊的……陳虎。
王有為虎目含淚，悲涼地低聲祝福：
“兄弟，陳兄弟……天堂一路走好，你的家人們，就是我的家人，我王有為發誓，無論這之後……
我在或不在，都不會讓弟妹和侄子受到任何委屈。”
哀慟、悲傷，瀰漫這片土地。
白人克拉雷深吸了口氣，不再沉默，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