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音笙被擊倒在地,噙著滿不在乎的笑容,只是多了一模血跡,像夜色中逐漸融化的落日,幻滅在血色的溫柔中。
憂狐走近倒地的音笙,眼神是冷的,聲音更不含感情:“我一定要殺了你,且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死去。”
聞言,那音笙的笑容反而更加張揚、熾熱和殘忍,彷彿生死只是日升日落,花開花謝,是落下去還能升起,凋謝了還能再綻放一般,她喊道:
“我恨你們,恨所有人,憑什麼我當上了領主卻還是要處處受限。還有你憂狐,你的母親身份低賤,卻是得到了老領主的愛,那我呢,憑什麼不能被愛,我嫉妒她,嫉妒她!不過,我最後還是殺了她,但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是她以為是她愛的人要殺她,還有我那個傻妹妹,始終不肯忤逆我,但是不代表她以後不會忤逆我......”
“我母親也是你殺的?”憂狐瞳孔大震,“你殺了我所有在乎的人......”
話音未落,她便是揮動了手中的劍刺向了音聲,然那音笙並未死,卻是完全動彈不得了:她倒在著地上,鮮紅的血在地上盡情濡染一般暈開大朵綻放的花蕾。
漸漸的,那暗紅色的血流中還倒影出了憂狐那張冰冷的臉。
後來,這音笙被綁在了那行刑柱子上,滿身鮮血淋漓,沒有一絲以往的淡然,她受的是凌遲之刑,要經受三千六百刀才會死去。
而進行到三分之一的音笙的眼裡已經毫無生機,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絕望,噩夢纏身,怎麼也醒不過來,像一把大火燒過,平原上只剩下灰燼,在風裡迴旋,等到塵埃落地,就什麼也沒有了,什麼也不剩下。
那憂狐站在音笙的面前俯視著她,眼裡沒有一絲憐憫,“這是你的報應。”
聞言,音笙艱難地開口了,將腔調拖得又長又緩,似醒非醒,彷彿剛剛聽到了夢境的響聲,而夢已化為泡影,她難以動彈,聲音脆弱得像是一片月光,在落葉只見飄忽不定,道:“是我的錯嗎?”
憂狐本想一直在這裡看著音笙死去,但是夜色如殤,無邊的濃墨夾雜著暴雨前夕的夜風,狠狠地抽打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識想到了夙和。
她想要去見他,以往在這樣天氣他都會出現在她身邊,溫和地與她說話。
在去往夙和墳墓的路途中,隨著潮氣蔓延而生的青苔又厚又滑,她一個不穩,摔坐在冰涼的青石階殤,疼痛使她有些難以起身。
偶爾閃過天際的電光,照亮了天際,漫天烏雲凝聚,預示著暴雨頃刻即臨。
但是她還是繼續往前走,衣襬上沾上些許泥土,她雙眼微紅,然後放聲大哭了起來,一遍走一邊哭,最終雨也是落了下來。
這冰冷的雨和風想繩索一般將她的呼吸一層一層勒住,幾乎令她窒息。
“對不起。”
此話一出,她來到的卻不是夙和的墓,而是來到了音琴的墓。她跪坐在音琴墓的旁邊,說出了這句話。
這場大雨過後,一切又歸於平靜,而音笙也在這場大雨之中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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