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幕,格雷戈裡臉皮抽了抽,阿諾斯的舉動無疑讓他頓時有些下不來臺,仗著自己是商會里的老人,阿諾斯這樣肆無忌憚可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前的好幾單生意因此黃了不說,最近他可是已經將手插到自己這裡了。
下午的時候格雷戈裡還在奇怪,為什麼上次的那批‘貨物’還留在船上,叫安德烈暗地去查了一下才知道,阿諾斯竟然隔三差五的就私底下將‘貨物’扣下,因為船上的船工都是阿諾斯的人,加之阿諾斯欺騙中間人說航行不順利,將交貨日期拖到下次運貨的時間,以至於這種事持續了將近半年竟沒有被發現。
實際上在這段空擋的時間裡,阿諾斯在維克茲的黑市裡打著自己的名頭拿那些貨物做著交易,這每次多出的幾分利潤全都進了他的腰包。直到昨天因為布萊登的威脅,自己迫不得已安排下這場航行,還沒來得及處理掉扣下的貨物阿斯諾這才露出了馬腳。
震驚之餘,格雷戈裡無比的後怕起來,阿諾斯這滿腦子滿是豬油的傢伙險些害死自己,這樣拆西牆補東牆的做法一時半會或許管用,但是長此以往,交易兩邊總會發現不妥。
你也不看看那中間人身後站的是什麼人?諾里克行省的貴族有三分之一都投資了這筆生意。自己商會不過是被人家挑來跑腿的商會之一,自己每天戰戰兢兢的,唯恐這些貨物出事,卻沒想到這白痴傢伙竟然還敢在巨龍嘴裡拔牙?
本想打算這趟航行完就跟著白痴劃清界限,卻沒想到他卻來勢洶洶的找自己的麻煩?一想到這,格雷戈裡就氣的牙癢癢,半句話都不想跟阿諾斯再去理論。
“安德烈,阿諾斯船長乏了,你帶他回去休息吧,順便通知讓大副暫時掌舵好了。”格雷戈裡用餐巾擦乾淨嘴角的飯漬,輕飄飄的丟下這樣一句話,胖商人便不想再搭理這人,看阿諾斯的目光跟看死人沒什麼區別。
“格雷戈裡,你.....”
阿諾斯猛地站了起來,頓時急了眼,意識到事情敗露,本想趁著晚宴下來跟格雷戈裡套套交情,看在以前的情面上,這次說不定也就過去了,充其量不過是把撈到的錢分他一部分就是了,雖然這讓阿諾斯無比的肉痛,但是沒想到,格雷戈裡卻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氣急敗壞的阿諾斯就要走到格雷戈裡面前,一雙強有力的手就鉗子一般摁住了他的肩膀,任由阿諾斯如何面目猙獰的發力都掙脫不開。
“船長,忙了一天,閣下難免累了,我這就送您回去。剩下的事就不用閣下操心了。”
看著安德烈似笑非笑的表情,阿諾斯慫了一下,但還是裝腔作勢地甩開他按在自己肩頭的手,“放開老子,老子自己會走。”
狠狠地看了長桌兩側的人一眼,心裡大怒的阿諾斯似乎遷怒了羅傑等人,衝著少男少女們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隨後他便罵罵咧咧的向門外走去,看的羅傑懵逼之餘又是特別的無語。
“咔嚓”
一聲脆響打亂了管絃琴的演奏,羅傑和艾爾威頓時目光一凜,他們驀然想起被忽視的那個存在,原本瀰漫在房間中近乎快要消散的腐朽氣息頓時濃郁起。
在眾人呆滯的注視下,阿諾斯伸出去開門的手僵在了那裡,罵罵咧咧地聲音一同戛然而止,隨後轉成了一聲痛苦的嗚咽。
“嘩啦!”
阿諾斯的僵直沒有持續多久,隨著船身的又一陣顛簸,一道血柱呲溜地從他的脖頸噴濺而出到了裝飾華麗的牆壁上,在白恩風格的花紋裝飾上劃出一條鮮紅弧線,而阿諾斯的腦袋則咕嚕咕嚕的掉到了地上,瞪大了的眼睛裡滿是血絲,滿是驚恐的盯著天花板,卻是已經失去了生機。
“惡靈,終於現身了嗎?看來這血腥的晚宴才剛剛開始呢。”一口飲盡杯中猩紅地酒漿,羅傑放下手中的刀叉,淡淡的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