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仍舊點點頭,不願多說話。
餐桌上,四人安靜無聲,尷尬的氛圍讓我覺得他們很陌生。
最終由母親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面,“這個魚我做的,你們多喝點魚湯,補身體。”
母親給我夾了我最愛的肉,我卻沒有食慾。我承認在國外的時候很想念中餐,但是回國後,看見這些冷冷的人,我卻開始無比想念倫敦的食物。
“謝謝。”
她的雙眼滿含複雜的神情,我的話讓她很難過。
“對不起,我在倫敦說慣了。”
我又說錯話了。
“Sorry.”我仍舊這樣。
“沒事,沒事......”母親說。
藝安見此情景,反而笑著告訴他們:“爸媽,告訴你們一個好訊息,我已經成功申請到八月份遊學德國的五千塊錢基金,怎麼樣,我棒不棒?”
“是嗎?藝安真棒。”父親面容慈祥的說,眼睛都眯成了一條,“不過咱們家有錢供得起你去德國,這種基金應該讓給更需要它的人。”
“爸!這是我努力的成果好嗎!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
藝安開始講起自己遊學的打算,我不言不語的嚼了幾口米飯,覺得黯然無味,人生中第一次提前離開餐桌。
“我吃飽了,去休息了。”
其實我並沒有回房,而是奪門而出跑到了附近的海邊。
我沿著環海路一直跑,雙腳踩在沙灘上,夜色中的海非常神秘,棕櫚樹也不需要為我遮蔽烈日,腹部仍舊有輕微的疼痛,我彎下身子,在海風中低聲嗚咽著。
此刻聶魯達的話非常形象的描繪著我:你就像黑夜。
我擁有了寂寞,我能再擁有群星嗎?
我鼓足了這輩子的勇氣打電話給Jay但卻是賽琳娜接的,對方聲音溫柔又傲慢,我一句話也沒說就將電話掛掉了,激動之下,我將手機狠狠的扔進了海里。
隨它去吧。
我也好想隨著大海離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海邊的遊客也斷續離開了,我才意識到已經很晚了,雙臂已被風吹的冰涼。我起身往回走,耳邊迴盪著一句話:我們只擁有黑夜,我們只擁有黑夜,我們只擁有黑夜。
我躺在床上,目光呆滯,沒有睏意又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房外有一陣陣的腳步聲,可我的房間朝西,父母和藝安都朝南,不該有人經過我的房門口。於是在敲門聲停止前,我手腳快速的躺下閉眼裝睡。
有個人進來,我猜測是母親。那個人靠近我的床邊,我聞到了那人身上花露水的味道,正確的驗證了我的猜測。
她用手撇掉我臉上的幾縷髮絲,就像我小的時候一樣對我,我明白她是好心,可現在的我已經不喜歡她這樣的對待。
我的心有些不安,揣測著她是不是發現我在裝睡。
不過她很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