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德脾氣火爆,嗓門又高,再加上他此時滿腔的怒火,也是存了把事鬧大讓張文難堪的心思。
所以,他絲毫沒有遮掩,也不管周圍人詫異的目光。
他的大吼大叫很快引來周圍兵士的駐足和圍觀,不少人指指點點,也有的人抱著手站在一旁看熱鬧,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所謂吃瓜精神,從古到今不外如是。
張文看著周遭圍觀的兵士,強壓心中怒火,面上不動聲色溫和笑著說道:“四爺!不對吧,前幾日帳中議事之時,你可是說你先鋒營折了幾百號的兄弟,可如今報軍需糧草之時,你報上來的人數居然比沒有折損人手之前還多出三四百人,這一前一後可差出千餘人了。”
“四爺您以前也做這糧草官,那時候您可是處事公道,一碗水端得平整的很,現在如此大的明顯貓膩,恐怕我實在沒有辦法同意給您如此多的糧餉。”
看著張文不軟不硬的回頂,張士德冷哼一聲,眼睛微微眯起。
張文這個王八蛋得了便宜還賣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簡直就是小人得志,以前這個肥差牢牢把握在自己手裡,軍中上下誰不是好言求著他,管你再牛逼的將軍,總有被自己卡住脖子的時候。
可是現如今風水輪流轉,自己被張文卡住了脖子,他在前線拼殺的再狠,功勞再高,糧草兵馬供給不上那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然而張文似乎看出他所想,微微眯著眼睛,平靜的和張士德對視。
不錯,我就卡著你了,你能怎麼樣?
張士德心中冷笑,張文你管後勤才多長時間,這其中的彎彎道道都是四爺玩剩下的東西,你和我打馬虎眼!
他冷笑一聲說道:“張將軍也知道,我先鋒營每戰衝殺在前,損傷是有不少,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戰後招募了不少的人手補充進來,這些人雖然還都是新兵蛋子但已經經過兩場小戰,都是見過血了的,稍微操練一下全是精兵,此時正是缺少武器甲冑,尤其是戰馬。沒了戰馬,這些兒郎如何能夠上得戰場?張將軍是帶兵之人,怎麼這點也不知道嗎?”
張文卻是笑道:“是嗎?原來四爺軍中竟然增添了這麼多的人手!”
接著他笑容一收,冷冷的說道:“可是四爺忘記了,將爺有令,各軍中損失人手需如實上報,不得私自擴軍。兵將都是統一分撥,分多少人定多少將價都是有定數的,四爺私下擴軍恐怕不妥吧!這若是讓將爺知道...呵呵...”
張士德狠狠將馬鞭空中一甩,發出一聲炸響,馬鞭距離張文的臉只有一尺距離,然而張文無動於衷,面色平靜。
張士德咆哮道:少拿大哥壓我,你只不過是一個外人,是大哥的一條狗,而我卻是主子!這軍中大大小小各個將領,哪個不是猶如下餃子一般到處拉人?誰的大營之中沒有補充進去千八百人,各種糧草兵馬更是不計其數,唯獨到我這裡你和我玩這樣的心眼。”
“你以為靠著大哥,我就把你沒辦法了?”
“可你別忘了,狗就是狗!”
“你還沒有和主子叫囂的資格!”
張文先是大怒,然後心中冷笑,你張士德又算什麼東西,若不是念在兄弟情分上將爺早就砍了你了。
如今你已經被將爺心中暗自猜忌,這樣猖狂還能有幾日,且由你囂張!
想到這裡,張文強壓住怒火,冷冷的衝張士德拱拱手道:“多謝四爺指點,本將銘記在心,可是這份差事是將爺的軍令,我只有盡心辦差從不敢欺上瞞下,四爺的請求不合乎規矩,所以我沒法答應!”
“這倒不是針對四爺,我一視同仁處事公道,這點在軍中也是眾所皆知!”
“哈哈哈哈...”張士德氣極而笑,“就你張文也敢標榜自己處事公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天軍中傳什麼你射殺趙璉有功,如何如何英明,如何如何神武傳得沸沸揚揚,你當我不知道?”
“射殺趙璉的根本是你麾下小兵,而且是失手錯殺,那根本就是個意外!”
“然而你張大將軍不僅厚臉皮貪這潑天大功,更是將立下頭功的幾名勇士悄悄殺掉!”
“這件事情你以為自己做的好便能夠瞞得過旁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