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誠的軍營並不在泰州城之內,而是在泰中城以西,十里的郊外。
這裡離泰州城雖然距離不遠,在路上要經過兩道護城河,而且前後都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
若是張士誠有病變,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夠攻下泰州城,朝廷提防張士誠之意非常明顯。
不過張士誠在和朝廷虛於委蛇的同時也深知狡兔三窟的道理,因此,張士義和張士德兩兄弟都是帶兵在其他地方以剿匪的名義打下不少山寨,偷偷在裡面藏匿不少兵馬。
而每一次攻防,他們除了收編山寨土匪補充進自己的軍隊,還會謊報人員兵馬損失,再向朝廷討要軍餉裝備。
就這樣,張士誠一點一點背靠著朝廷,不斷偷偷壯大自己的力量。
此時,在張士誠的軍營之中,氣氛顯得有些格外緊張。
他的帥帳門口增加了一倍的守衛,賬外巡邏計程車兵路過的時候,每個人都不由自主放輕腳步,臉上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此時的帥帳看起來格外的安靜,在裡邊,彷彿潛藏著某種看不見的危機。
張士誠端坐在主位之上,他換上了自己的將軍鎧甲,將他的身形顯得更加的高大。
他坐在座位上,一個手放在膝蓋上,手指輕輕地摩挲,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他的臉上卻掛著溫和的笑容,甚至比以往笑的更加開心。
他的下首站著幾人,右手邊兩人長相和他頗有幾分相似,而他的左手邊站著的正是張士信。
張士信此時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張士信旁邊有一個身材瘦小眼神尖銳,面板黝黑的漢子,這個人身著這一身皮甲,不過看起來卻極為彆扭,渾身的氣質彷彿和這身盔甲顯得格格不入。
身體繃得挺直,臉上的表情卻是一片沉默,眼神中卻藏著一種殺氣。
在他們的對面,那兩個身形高大的大漢相貌頗有幾分相似。
只不過一個留著絡腮鬍須,一個身材微胖留著長鬚。
“大哥,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白白折了這麼多的兄弟,總要給大傢伙一個交代!就是死也要死的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說話的,是左手邊那個身材微胖留著短鬚的漢子,他說完之後他旁邊另一個流著絡腮鬍的高大漢子也是衝著張士誠拱手嗡聲嗡氣的說道:“大哥,三哥說的有道理,這件事情裡邊可大有文章,非要查清了!也好給手下兒郎們一個交代,死了那麼多的兄弟,著實有些說不過去了!”
坐在主位上的張士誠放下了手臂,將手扶在扶手上坐直身體,笑著打哈哈道:“老三老四,你們這是幹什麼呀?都是自家兄弟,關起門來說話,何苦這樣劍拔弩張呢?”
“三弟呀!你說要個交代,這怎麼交待呢?實在不行,我這個做大哥的站出來給兄弟們一個交代吧!”
張士誠一邊說著站起身來。
先前說話的身材微胖的正是張士義,他連忙擺擺手道:“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哎呀!”他嘆口氣,然後跺腳,“大哥,我不是說你,不過這件事情當中必有內情啊!”
他旁邊的四弟正是張士德,冷冷道:“大哥,你可是好心好意講義氣,可就怕有人背後兩面三刀,不拿你當兄弟呢!”
此時對面的張士信忍不住一陣咳嗽,然後一隻手攥拳放在唇邊,冷冷的問道:“老四!你的意思是說我有問題了?”
不等張士德答話,主位上的張士誠便擺擺手說道:“士信,老四他不是這個意思,你彆著急,聽老四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