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此時見事已至此也卸下了心防,她踉蹌著直起了身子,然後轉過身背對著楊逍,瑩瑩坐在一塊岩石之上,眺望著不遠處起伏的山巒,俏臉上泛起一絲與年齡不相稱的滄桑。
而後她捂著自己的面頰,痛苦的抽泣著,一雙消瘦的香肩輕輕顫抖,哭了一會兒,她站起身來決絕的向楊逍跪倒,道:“小昭……小昭不該隱瞞身份,是小昭對不起老爺,但小昭敢對天起誓,絕對沒有起過害老爺的心思,小昭自知罪孽深重,願受千刀萬剮之苦,任憑老爺發落!”
楊逍看著雨帶梨花的小昭,而後彎下腰將她攙起道:“隱瞞身份又算得了什麼罪過呢?何況我教地處西域,教內西域弟子眾多,你是西域人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更何況你進入密道算是無意中為之,此時也並未損害明教利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選擇,我可以放你下山……”
小昭聽到他這樣說,渾身一怔,含著淚搖了搖頭,痛苦的說道:“不,我不想下山……”
楊逍看著她道:“難道你不想去見你的母親了嗎?你要知道,如果你一直呆在光明頂,只怕就要和她永遠分離了,因為她是決計不會上光明頂來的!”
“啊,你……你都知道了?”
楊逍點點頭說道:“不錯!只是我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般的狠心,真的派你來光明頂,她難道不知道,這對你來說是何其的不公!這完全就是,要你去送死啊!她為了自己一己私利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推入火坑置於死地,我確實沒有想到,她竟然這般殘忍?”
小昭神色又黯淡幾分道:“我娘本來就是波斯明教三聖女之一,很早就被派來中土執行任務,就是取回失傳的乾坤大挪移!”
楊逍沉聲說道:“你娘對波斯總教也真是忠心的很啊!為了圖謀這心法去總教邀功,當真捨得將親生骨肉置於死地,真是心如蛇蠍!”
小昭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卻又開口辯解道:“我娘也是有苦衷的,她貞潔不在了,便要受烈火焚身之苦,她和我爹有了我一直的總教調查之後追究來,這麼多年一直惶惶不安,連我這個親生女兒也不敢收養在身邊,我不怨她……”
楊逍卻無奈搖著頭,說道:“你娘她真的是目光狹窄,捨近求遠,她畢竟也是我中土明教之人,既然遭遇握,為何不向教內求援?我上一次見她之時便與她明說,我中土明教必然可以庇佑她周全,可惜,她始終不信任我們中土明教,卻是對波斯總教忠心耿耿,莫非異族的月亮真的有那麼圓?波斯的聖火也真的有那麼明亮嗎?”
小昭一聽也是一片黯然,她臉上湧現出濃濃的悲傷之色,對著楊逍哀求道:“老爺,你武功高強天下無敵,你能不能救救我娘?不要讓她被波斯總教抓回去活活燒死?”
楊逍轉過身看了小昭許久才說道:“你冰雪聰明,心地善良,一片孝心我也能夠理解,何況,你在光明頂上也未損害我明教利益,總算天良未泯°私入密道一事,除我之外並無旁人知道,因此你走吧!去找你娘吧!她已判教而出,就是被總教抓回或者燒死,已和中土明教無瓜葛,趁著教內兄弟尚未到來,你此時正好下山離開!”
“我不……我不走!”
小昭聞言之後輕聲叫道,哽咽道:“老爺讓我跟在你身邊吧,為奴為婢一生無悔,我發誓我再也不騙你,求求你救我娘一命吧!如果被總教追來她真的活不成了。”
楊逍忍不住搖頭嘆息,看著少女悲泣哀求,令人心生惻隱,轉過頭說道:“小昭,你總是這般全心全意為別人著想,你可知道,異地而處你娘心中可未必會如此在意你這個女兒!”
小昭痛苦的道:“她……她也有她的苦衷!”
楊逍看著她說道:“好!我答應你,幫你娘逃脫波斯總教的追捕,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你須得告訴她,她必須回我中土明教認罪,而且,我只怕她不肯領情呢!”
小昭聽的這話眼眸中閃過喜色,而後又優心忡道:“老爺準備怎樣懲芬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