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約是傻的,”敖烈搖頭道:“此‘靈感大王’當真存在還好,若是並無,假以時日必會生出一頭兇暴精怪來。”
“滿河金魚——”敖玉做憧憬狀。
————
卻說一行四人過了通天河,將舟船棄於岸邊,重新上馬西行,因恐寶象國畫影圖形,在四方鄰國通緝“盜象犯”,故稍稍繞著州縣行走,若有避不開者,便讓金蟬子帶上斗笠,其他人各自變化,裝作遊商拿出袖裡乾坤之物件做買賣,一路卻也無甚煩擾。
這日,穿過一座名為金兕,山中卻無甚犀牛,僅僅林木頗為茂密之山後,又有一條小河攔路,河寬不過數里,然平日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的敖烈上下觀察了一下水面,卻大步後退戰戰兢兢不敢接近。
白晶晶調笑道:“怎地?河中有你往日相好?”
“吾當日答應送金蟬子西行時竟忘了此事,”敖烈遠望那河,頗為畏懼道:“這條天殺的河可不正在西牛賀洲往西天的路上?你看裡面是否一尾水族也無?”
“怎地就天殺了?”白晶晶偏頭,示意一名骨面僕從去河邊探查。
“須知,但凡江河湖海、沼澤泥潭,只要多年積水之處皆有龍宮與龍王,但獨此河不曾有,”敖烈道:“蓋因這河中看似是凡水,實際卻是仙泉,不知是哪位仙神惡作劇之舉,自上游泉眼至下游匯合之處皆為特殊之水,至今仍未恢復。”
金蟬子道:“既是仙泉,又有何畏懼之處?”
敖烈道:“你是不知,此河名為‘子母河’,但凡飲此水者,無論雌雄公母,胎生者便要有孕,卵生者便要下蛋,因此斷無龍王敢在此建宮。”
敖玉似是完全未明白自家兄長在說什麼,面上滿是迷茫。
“唔……”白晶晶上下打量敖烈,忽道:“若是既非胎亦非卵者又當如何?”
“有好事者拿海星試過,它會——”敖烈話說到一半便停下,望向河邊。
河岸處,正有一骨面僕從提著只罐子盛水,似是覺得那水頗為清澈,於是便掀起骨面飲了一口,未等他將骨面合上,便聽嘭的一聲,身旁出現一個與其一模一樣之骨面僕從。
“——直接變成兩個。”西海三太子這才把話講完。
“不得了……”敖玉呆滯。
“阿彌勒佛,此水卻是不能喝了。”金蟬子雙手合十道。
“莫用此種眼神望我,”白骨公主哼道:“我自是和這些骨渣不同——但也休想我會去喝上一口來驗證。”
見敖烈與金蟬子均略目露詭異地望將過來,白晶晶也不做解釋,招手將那“兩個”骨面僕從叫到近前,然後狠狠扯下其中一個僕從的骨面按在自己頭上。
失了骨面的僕從直接化為一蓬黑霧消散,而白晶晶頭頂那張卻飛快地被她額前貓臉狀之骨面完全吸收。
“這些僕從本就是我的多重化身,再次分裂亦是正常。”白骨公主言道,隨即揮手斥退剩餘的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