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金烏已經如此之強,故而那些亂流避開它的範圍也足夠大,它粗略估計過,自己距離周圍那些細小亂流組成的球形“牆壁”的邊緣,大約是自己翼展的一百四十九倍半。
如此大的視界範圍,足以令它發現自己一直想找的“地面”。
但很可惜,“地面”和“空中”並沒有任何差別,它是由凝實並且壓平,最細小的“亂流”組成,根本無法自由流動,它們是如此之悲慘,令金烏一點攻擊和破壞的想法都沒有。
果然,“鳥”的歸宿還是“天空”,金烏搖著頭,準備振翅飛上天空——雖然它並不需要“振翅”,移動方式也不是“飛”。
在那之前,它發現了“半棵樹”。
這是一個即使以自己那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詞彙描述也顯得怪異的情景。
金烏略感好奇地降落了下去。
這半棵樹整體看起來有十個自己那麼高,但上半截突兀地消失不見,下半截有些許枝條正在隨風搖擺——什麼是風?
哚,哚,哚。
金烏落在樹枝上,嘗試啄了幾下,樹幹上隨即出現了幾個大口子。
看來它並非堅不可摧,但也沒有像其他亂流那樣一觸即潰,那麼,要不要試試把它破壞掉呢?
“啊——!”
樹幹裡傳來聲嘶力竭的叫聲,讓金烏不由得一跳,暫時放棄了摧毀它的打算。
低頭向樹下望去,金烏看到了一隻土撥鼠從樹根旁邊的一個小樹洞裡鑽了出來,它仰頭看著樹上的金烏,又發出了一聲慘叫:
“啊——!”
“叫什麼叫!”金烏被吵得煩躁,怒道:“再叫就把你吃掉!”
“——!”土撥鼠張大嘴,但沒有出聲。
“你是誰?這棵樹是怎麼回事?”金烏開口問道,見土撥鼠一副想要再次大叫的樣子,追加道:“不準亂叫!用我能聽懂的話回答!”
事實上,這番話中許多詞彙連金烏自己都無法理解,但卻能理解其意思。
“……”土撥鼠愣了愣,再次張口,聲音宛若幼童:“貧道鎮元子,此乃天地所生靈根,叫做人參果樹。”
什麼東西?
金烏偏頭試圖思索那土撥鼠所說內容,但每一個詞彙都會帶出一大篇包含更多嶄新而無法理解的詞彙所組成的解釋,繼續思索其中新的詞彙時又是如此,令它暴躁無比。
“不知道友是何來歷,為何要破壞貧道的果樹?”鎮元子又問。
話題的轉換令金烏的暴躁稍減,也沒去管鎮元子宣稱這棵樹屬於他的說法,哼了一聲道:
“此為太初,而吾乃唯一一隻金烏,故名——”
“【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