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曹操是這場宴會的主人,走在大廳中會時不時便被人攔住,待他終於應付完畢,突破重重圍困時,發現張絕身前已經多了一個不曾見過,身穿文士袍服的年輕人。
那等有關濟南國發展的話,自然不能對外人說起,曹操做不勝酒力狀尋了個附近的位置坐下,向“替身”示意去聽聽看,這裡畢竟是國相府,雙方公開交談也不可能涉及什麼隱私,所以曹操做得毫無壓力。
“替身”應了一聲,開始在那兩人身邊和曹操這裡來回穿梭並轉述他們的交談內容,由於速度太快,使曹操幾乎毫無遲滯地同步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小生見過張公子。”
“閣下是?”
“小生戲志才,與荀氏有舊,前來拜訪時卻發現世叔已經遷官,便順勢討杯酒喝。”
“哦,那麼戲公子尋在下有何見教?”
“小生想問——張公子對太平道是何看法?”
曹操略微瞪大了眼睛,稍稍坐正,這張絕一路行來,從未在人前做出燒符的舉動,每次都是以壺中早已準備好的茶水施展“生死符”,並刻意誤導那是某種利用水進行傷害和治療的“無雙”,而與他同行的那些太平道道徒也不會主動洩密,那麼這個戲志才究竟是如何看出來的?
“太平道嘛,能扭轉大漢眾百姓對於‘符水治病是騙術’這一看法,其‘符水’又救下了不知多少人,可稱功德無量。”張絕似乎有所動搖,但仍然中規中矩地回應道。
“哦……那麼小生還想問,若太平道之人得知有人把他們治病救人之物改造成了殺人傷人之物,又會作何感想?”
“你!”即使隔著一段距離,曹操也能感到張絕的驚怒,看錶情,他似乎想拂袖而去,又想再聽聽這個年輕人還知道什麼。
“小生最後一問,若新任濟南相得知張公子為了一己之私,將他的轄地置於太平道的怒火中,對張公子又會有何看法?”
“這……我並非……”
眼見張絕竟有退縮之意,曹操卻是不能在旁觀下去了,他站起身,大步走到兩人身旁,啪地拍了張絕肩膀一下道:“這大喜之日,張生你為何擺出如此愁苦之色?”
不等張絕開口,曹操便繼續說道:“可是你的‘來歷’出了些問題?且安心,沒有我曹孟德處理不了的麻煩。”
“不,屬下無事。”張絕似乎鬆了口氣,卻不肯直說。
“這位想必便是曹濟南了,”那戲志才拱手:“在下荀諶舊友戲志才,有些問題想向曹公子請教。”
好極了……這種總是向別人提問題的計略方式,定然是“謀士特性”的一種,倒是和荀諶那“將所有問題解釋明白”的特性頗為互補,這人,定要留下。
曹操頓了頓,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戲公子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