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帝看著頓時變得空蕩蕩的御書房,心中忽而覺得有些悲涼,目光落在了御案後的龍椅上。
這個位置,到底有多少人在覬覦著?
他的眾多兒子之中,是不是每個人都對這張龍椅虎視眈眈?
他和翎妃的落兒,是否也是如此?
不過落兒雙腿殘疾,怕是早就已經歇了這些心思,可他的雙腿,不就是因為他們兄弟之間的皇權爭鬥,才落得了殘疾嗎?
到底是因為他的偏寵,才致使他們兄弟之間產生了妒忌之心,還是因為落兒也和他們一樣,懷著心思,才讓那些人感到威脅。
安仁帝想著,搖頭苦笑了起來。
說起這皇家,什麼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統統都是假的,皇權才是王道。
一念至此,安仁帝思及先皇,說起來他的父皇可比他優秀多了。
最起碼安德帝的晚年可算是享盡了天倫之樂,不像他現在,時刻都在擔心著,哪一天就突然死在了自己兒子的手裡。
看來他有必要學學先皇,是時候選出大周的儲君,他也該和後宮的嬪妃們去安享晚年才是。
只是落兒已然不可能了,那麼當年先皇的那道密旨便也作廢了。
若是落兒有後,說不得他好生培養,或許將來亦會是個明君,落兒那般聰慧,落兒的兒子自然也不會差。
他如今也不過才將近半百,還有個十幾年光景可活,培養一個皇太孫也不是天方夜譚,先皇旨意也不完全是一張廢旨,等他百年之後,也能給先皇一個交代吧。
安仁帝越想越是有理,看來等落兒從寧州回來之後,應當立即落實了立妃之事,來年便能抱上皇孫,一旦落兒的孩子出世,他便立即封為皇太孫,也能安了朝臣和百姓的心。
最近落兒不在京師,翎妃把心思全用在了替落兒選妃一事上,應當是有物色好的人選才對,安仁帝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到和翎妃商議。
已經走到御書房門口,半隻腳都跨了出去,只是停頓了數息,他又將腳收了回來。
他搖了搖頭,就算他現在去華清宮,只怕還是進不去,還何談商議落兒的婚事。
安仁帝思前想後,喚來了福忠,吩咐道:“你去華清宮傳旨,就說落兒從寧州來信了,讓翎妃來御書房。”
福忠眨了眨眼,怔怔的領了旨,轉身之際卻也疑惑,十一王爺真的有傳訊息回來嗎?
就皇上那猴急的性子,若是十一王爺有訊息,皇上應該會第一時間就讓他去華清宮傳旨才是,怎麼會等到現在呢?
而且這華清宮的旨,哪是那麼好傳的?
別說他這個大內總管了,就連皇上都進不去,他哪裡進得去啊。
皇上這不是為難他嗎?
安仁帝正在御書房美滋滋的等著翎妃,哪知福忠在華清宮實實在在的吃了閉門羹。
他這個大內總管的身份,在華清宮可不頂用,那些小宮人宮婢,可不聽他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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