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千里說了具體的地址,就掛了機。
胡楊喊上魯大成,給家人交代了一句,就乘車前往了豐澤園六號別墅。
“龐總,就你一個人呀?”
胡楊進屋,看見龐千里一個人坐在飯桌前,面對著一桌菜品。他把外套掛好,然後就坐在了龐千里的對面。
“沒喊別人,就是想和你說說話,喝幾杯。”
龐千里微微一笑,親自給胡楊斟了一杯酒,然後兩人一碰杯,都幹了。
“龐總,還記得當年咱們一起在小飯館喝酒的事情嗎?我記得那是第一次和你坐在一起。這一轉眼,差不多十年了吧?”
時光荏苒,曾經不到二十歲的胡楊,眼看也到了奔三的年紀。而當年意氣風發的龐千里,人近中年,明年將是他四十歲的生日。
“是啊,歲月可不就是一把殺豬的刀嘛!來,胡總,為了咱們相識十年,再乾一杯!”
龐千里神態平和,笑著又跟胡楊喝了一杯。
“胡總,我本來是想和你好好爭奪一下‘紅色產業鏈’的主導權的。不過現在我只能半途而廢了,你可不能笑話我哦。”
龐千里再次給兩隻酒杯裡斟滿了酒,然後看著胡楊貌似隨意的說了一句。
“笑話不至於,就是有點可惜,不能和龐總這樣的高手一較高下,終歸是一個遺憾。來,我敬你一杯!”
胡楊端起了酒杯,和龐千里幹了這第三杯酒。
“胡總,咱說點正事。西江的番茄醬加工產業,未來肯定有大發展。不過我目前攤子鋪的太大,想稍微收縮一下。我如果想轉讓持有的西江洪河的股權,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龐千里突然把話題引到了西江洪河的身上,倒有點出乎胡楊的意料。
西江洪河是西江萬隆在證券市場的旗艦,1996年,龐千里就已經開始介入了這家公司。
難道西江萬隆,真的準備從控盤的三支股票當中撤出來嗎?
“龐總,這事兒我恐怕不能馬上答覆你。在這之前,我需要派人員調查西江洪河的資產狀況,資金流向,債權債務,特別是有沒有對外的各種擔保......”
胡楊笑著點點頭,但說出來的話卻有著三分的銳氣。
“呵呵,胡總很謹慎啊。當然,謹慎無大錯,我還是很佩服你這種認真的工作態度。來來來,大過年的又把話題跑偏了,咱們喝酒。”
龐千里從胡楊的話語裡,清晰的感受到了深深地戒備。
接下來,二人都不再提及生意上的事情,一邊喝酒一邊聊起了往事。讓兩人感慨最多的,就是當年做股票認購證的那些日子。
不知不覺,一瓶伊力特曲見了底,兩個人都微微有了一些酒意。
胡楊阻止了龐千里準備再開一瓶酒的提議,想了想,說道:“龐總,西江萬隆既然攤子鋪的太大,是不是可以考慮將旗下的金融資產剝離出去?”
西江萬隆病根深重,但真要細細追究,公司旗下的金融資產是最大的負累。
無論是德恆證券還是信託公司、春城銀行,其實一直以來都處於野蠻生長的狀態。
在西江萬隆前期的大發展當中,或許給龐千里提供了一些助力,但到了現在,這幾個公司居高不下的鉅額虧損,實際上已經變成了毒藥。再加上維持控盤股票價格的成本,資金面真的是捉襟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