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老房子陳舊潮溼，床單像浸了一層水汽，身下沁涼入骨。
她翻來覆去，腦中全是紀庭煜的各種面孔，溫柔的、欣喜的、冰冷的、燥怒的……
好不容易睡著又被噩夢驚醒。
其實她也算得上千金小姐，父親經營著一家中型企業，以前在城裡小有名氣。
可自打母親病逝，父親再次娶妻，她就像多餘的舊傢俱甩給外公寄養。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她習慣了一窮二白的生活，只希望外公在風燭殘年之際，能夠多活幾年，給她盡孝的機會。
第二天清晨，蘇澈照常來到幼兒園上班。
那筆捐助款落空，她唯一的指望就是這份工作賺來的微薄工資。
來到教室門口，由於她一夜沒怎麼睡姍姍來遲，小朋友早已坐在椅子上等待。
“早上好，小朋友！”蘇澈音色清亮明朗，只是臉上的表情略顯強顏歡笑。
走到鋼琴旁邊，她一下子怔住，望著正沿著琴鍵向下滴淌的淡黃液體大惑不解。
瞥著被搬動過的琴凳，蘇澈剛靠近，就聞到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尿味。
對於一名幼兒園教師，如何與熊孩子鬥智鬥勇也是一門功課。
經過輪番詢問，她從一個年齡偏大的小朋友口中得知，原來是小包子故意跑到鋼琴上尿尿。
蘇澈無奈地搖搖頭，對於一個只有三歲的孩子，調皮搗蛋是天性，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小包子，老師教過你小便要去廁所，鋼琴是用來彈奏音樂嘛！”蘇澈微微蹙眉，只想用曉之以理的方式讓小包子意識到錯誤。
不想小包子肉嘟嘟的臉蛋上小嘴一厥，眨著黑亮的大眼睛倔強地辯解：“不是小包子尿尿！”
“是他做的，就是小包子！”
“蘇老師，我們也看到了！”
幾個小朋友一齊指向小包子，蘇澈難辨真偽，也只能站在多數的一邊。
“小包子。”蘇澈走向他，語氣比剛才嚴厲了幾分，“犯錯誤沒關係，但任何時候都不能說謊，說謊是壞孩子的行為懂不懂？”
小包子被蘇澈嚴肅的口吻嚇了一跳，唇角撇了撇堅持道：“不是我尿尿，小包子不是壞孩子！”
蘇澈皺著眉頭，對這些人小鬼大的小傢伙們實在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