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楚平朝船尾招呼道:“船家請儘管掌舵撐船便是,不必顧慮太多!”
一篙支離船岸,船隻緩緩滑行,直朝凌潈河對岸駛去。船家站在船尾辛辛苦苦地撐船,他二人坐在船艙裡頭,倒是盡興閒聊,笑了個不亦樂乎。
聊得興致正酣,忽聞聽到船家高聲驚呼道:“不好!你們快出來瞧,河上流漂下一個人兒來!”
聞聽到船家的呼叫聲,楚平心頭只覺一驚,鑑於上次蔡水河畔乘船的經歷,楚平心裡頭直打鼓,思道:“莫非他這是賊船,想騙我出去,藉機來暗算於我不成?”心中疑慮,不知該咋辦才好。
正當楚平狐疑不定時,船家再次呼道:“你們快出來幫忙,將他撈上船來,看看是死的,還是活的$果還救得活,咱還是趕緊將他救轉回來的才好$果是死的,也可買具棺材收殮他,不致於教他餵了魚蝦,大小也算是咱積點兒功德的。”
楚平聽說這話,不再猶豫不決,令水伶玉坐在艙內安心靜等,立刻走到船頭來,定睛一瞧,果然有一人漂浮於河面之上,和船家一起動起手來,七手八腳地,將那人撈起,**的放在船板上。楚平湊上近前來一瞧,見他是一位約摸三旬年紀的白麵後生,被人給五花大綁之後,拋下水來的。驚叫一聲道:“哎呀!這是怎麼說的?這人為何被人家給綁縛住了手腳,拋下水來的?難道是遭遇到了劫匪不成?”
“不能啊!我在這凌潈河上,好歹也撐了幾十年的船了,從未聽說過有劫船的賊的。”船家來不及多想,先是拋下船錨,俯下身來試了試他的鼻息,撫了撫胸口處,驚喜道:“還好!此人倒還真算是命大,尚未完全死絕,還有得救!”當下便同楚平一起,將繩索解下,船家轉回到船艙裡,立刻煨了些薑湯端過來,給他直灌了下去,又將他翻轉過身來,搭在船幫子上,控了一回。
過去好大一會兒工夫,只見他吐了許多的水出來,人終於慢慢地甦醒過來≈過了一會兒,只見他兩眼微睜,喘了一口氣,瞧見兩張生面孔,模糊糊的,壓根瞧不明白,心中直泛迷糊,嚶聲道:“小可怎麼會到這裡來了?莫非這裡,卻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不成麼?”
楚平與船家相視而笑,船家俯視於他,笑了笑道:“公子請休要多想,這裡並非是陰曹地府,你卻還仍舊身處陽世的咧!好了,先別說話了,好生休息一會兒罷,待你休息夠了,再講也不遲的!”
不料這人狐疑不定,又說道:“小可究竟是人是鬼,請二位告知個明白,好教咱也可安下心來的。”
楚平忍不住直搖頭,笑了笑,說道:“不瞞公子說,我二人方才將你從水中撈起來,費了好大的氣力,這才將你由閻王爺手中搶回來的$若仍不肯信,在下打你一巴掌,便見分曉的!”話音剛落,揚手朝著他的右臉,“啪”地就是一記耳光。
這人只覺一陣生疼,先前倒還惱恨楚平的,可轉念一想,自知有過在先,不應該不相信人家的,驚喜地笑道:“如此說來,小可倒果真還活在陽世的。”於是便向他二人連連道謝。二人連連擺手道:“好了,別再多說話了,你還是先好好地休息一下,等恢復了體力再說罷!”
“多謝!”這人閉上雙眼,靜靜地躺在船板上,蓄養精氣神,伺機圖報被縛溺水之仇。
且說他二人來到一旁,船家埋怨楚平道:“不是我說你的,小夥子!他可是才剛剛死裡逃了生的主兒,你咋還真得下得去手打他的,難道你就不的,將他一巴掌再給打回去的?”
楚平擺了擺手,笑道:“船家請儘可放心,在下手上自有分寸,不會下狠手的,只是教他感覺到一點點疼痛而已,斷然不會送掉他的性命。”
“這可難說的很!我方才明明已經聽得很清楚了,‘啪’地一聲,好響的。還好他這是沒事兒,否則的話,你可是將他害死的第二個兇徒哇!”
“哦?”楚平笑了笑道:“敢問大叔,不知這首惡元兇,卻又是誰呢?”
“嘿……!你這小子,你這不是明知故問的嘛!”船家連連搖頭,哂笑不止。
楚平也不多說些什麼,惟有陪笑而已。
不多時,只見被救上船來的那人,從船板上趔趔趄趄地爬將起來,一個不小心,差點兒又栽下水去,驚得船家連聲呼道:“誒……!快扶穩了,若再跌下水去,我可不管你的呦!”
“船家說笑了,小可自會小心些的。”這人笑了笑,搖搖晃晃地走到二人的近前來,腿腳一發軟,“咕咚”一下子坐在船板上,將整隻船都顫得厲害。朝他二人各施了一禮,說道:“多謝二位恩公,不嫌晦氣,合力救下小可的性命來,我崔威在此謝過了!”言罷,雙手撐船板,朝他二人分別磕了個響頭。